袜子上的洞

我曾经仔细观察过右脚的大脚趾，除了有一点翘，实在没有什么不同。那为什么它老是把我的袜子咬一个洞呢？

我的左脚就很乖，它从来不咬袜子。

所以我特别喜欢左脚。我给它穿得比右脚漂亮。

玩滑梯的时候总是有很多规矩，我们要乖乖地排队、把鞋脱掉，我们不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能头朝下倒着滑，也不能在滑梯上逗留太久。我把鞋脱掉的时候，他们笑着拍起了手：丘奥德穿错袜子啦！

没有！我大声说。

我的声音很响，他们的笑声也很响。没有一个人了解我，他们觉得可笑极了。我说破了嘴皮子也没人相信我是故意对左脚好一点的。我很生气地穿上了鞋。

我突然觉得他们很渺小。

后来，一妈一一妈一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老不给右脚穿新袜子呢？

它不乖！我回答，它老咬破我的袜子！

那你有没有找找原因呢？一妈一一妈一又问。

我想，一妈一一妈一说得很对。从那天起，我开始偷偷地观察起自己的脚来：

走路的时候总是走两步就跳三下，每次跳都用右脚；喜欢去踢躺在路上的易拉罐，也用右脚；受到一妈一一妈一责备而不自在的时候，会用右脚踢地里的土；有时候会用右脚去踩爸爸扔掉的烟屁一股；如果捧着一个巧克力蛋糕进自己房间，也会用右脚把门顶开。

……

噢，原来右脚干了那么多事呀！我突然觉得左脚很渺小，于是——把穿在它身上的新袜子换给了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