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智录》:|卷之九 太原娼(稿本作“封云”)
1970-01-01 08:00 编辑:怀沛珊
太原名妓蔡莲芳,能诗善画,其七绝云:“相呼同伴到帘闱,偷看新来客是谁。又恐被人先瞥见,却从纨扇隙中窥。几分春色上花枝,云鬓慵梳睡起迟。鹦鹉檐前空学语,梦中情事自家知。”时值隆冬,雨雪婆娑,霁集尺馀,因塑一雪美人为戏。一士过之,援笔题云:“谁把轻盈妙手,妆成绝趣粉头。阑杆稳坐不知羞,终日开张笑口。偶遇多情交好,遍身香汗通流。可怜化去无人收,随着江儿水走。”女由是遂萌从良之愿。从良后,画柳于扇以寄旧好,并题句云:“曾向章台舞细腰,任君攀折嫩枝条。从今写入丹青里,不许东风再动摇。”无何,所从之人暴亡,女誓志不入青楼,因卖诗画以为活。
一日,有购画者一人来,听其音保德人,问之,姓封名云,似曾相识,笑语之曰:“依亦保德人,君能宿于此否?”其人素知莲为妓女,曰:“能。”意以为技痒耳,未谙其有他故也。先是,女本姓怀,父籍保德,善丹青。女幼字姨弟封云,十五岁时从父投亲,未至,父卒于太原,女自鬻为婢,以葬其父。后主人以女他赠,凡三易主,流落烟花,幸能自赎得自由。其名蔡莲芳者,从鸨儿姓而名之也。见封云,知为字婿,但女知之而不敢言,而封则意料不及此。爰是女与封情意倍笃,封亦与女时相会。封为常随,嗣上人恶其游荡,逐之。忽得时疫,甚重。女知之,往劝封就己医治。女竭力护持,奉事汤药,衣不解者累日。封病剧,日夜谩骂,稍拂意辄披女颊。女悉忍受,无怨言。封小愈,自悔,伏床谢罪。女曰:“君病耳,依何敢介意?”封益感女德,将衣物俱交伊收管。年馀,生一子,封喜不自胜。
一夕,封与女抱子笑言,女曰:“闻君幼聘怀氏,有诸?”曰:“有之。”曰:“怀氏从父投亲,父卒于路,后闻流落烟花。设今欲归君,君纳之乎?”曰:“纳之。盖妓之从良者恒多,人之纳妓者亦复不少。今欲归仆,是未忘媒定之义,较之无故纳妓女犹愈也。”女笑曰:“若然,妾与君无媒定证,君纳渠,必重渠轻妾。”封曰:“是何言也。仆与卿当别论,屡蒙巨惠,俨同再造,有卿在,理宜拒怀不纳,况轻视卿乎?”女犹未信,封誓以皎日。女喜曰:“妾即怀氏。”遂历述受聘以后之事。曰:“卿盍早言?”女曰:“妾**院中,人悉不齿,不敢望君容纳。然君无纳妾之意,行将自尽以报君,决不复蹈故辙以重污辱。”封笑曰:“仆固疑卿阅人实多,何独钟情于我也?”氏秉性和顺,待人卑恭,人未有知其尝为娼者,即或有知之者,亦谨为讳。 虚白道人曰:怀氏即曾为娼矣,偶见字婿即漠然置之,人亦难以不义不仁律也。盖其所为,已在不仁不义之列。乃知为婿而不言,暗从妇宜,明以身事,其事夫较常情而倍笃,其从夫同贞节之无他。于世俗中得一节妇为难,于烟花中得一义妇亦不易,岂可以其**青楼而不仁其心、不义其事耶? zj_waps2();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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