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里的素颜
2017-08-08 17:29 编辑:云彩间
她许他倾城之恋,他给她昙花一现。
一代才女在文坛中惊艳一时,却在情海中嗔痴流连一世。
谁解了谁的愁,谁抚平了谁的殇?
三生石上的承诺成为了永久的追忆。
她见他尘埃里也能开出花来
他搅荡她一池春水,却辜负了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题记
夜,静安寺。
灰蒙蒙的上海狂卷一片残云,某一隅一位身形单薄的女子缓缓走上阳台,小手随意的安放在栏杆上,凝望着远方,目光漂离着,却又好像透过这世界看着什么。面色美若桃花,却淡若苍茫,就好像天籁间夕阳的余晖,洋洋洒洒着属于她过于平静背后不为人知的情绪。
脑海中张爱玲的感觉就该是如此,这样一位民国女子,即使是妖娆璀璨的上海也在她的映衬下显得晦涩无华。多少人慕名而来,却被他一句“张爱玲不在”一一挡在门外,她的心容不下世人却单单住进了一个胡兰成。“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因为相知,高傲孤冷的她也有含苞待放小女子的娇羞;“那时你变姓名,可以叫张牵,或叫张招,天涯海角有我在召唤你”,因为相恋,寂寞幽深的女子也有霸气逼人,独当一面的气概;“我想过,你将来就只是在我这里来来去去亦可以”,因为相爱,高贵冷艳的她竟也学会了妥协退让。爱是一剂毒,如同美丽的罂粟,在生命里美丽的枝头开下万恶的花朵,那蛊毒种下便注定了要肝肠寸断。可胡兰成的毒已深入她的骨髓,让她一生颠沛流离在黑暗孤独的边缘。可她爱得决绝,不顾“汉奸婆”的头衔,放下自尊与坚强,甘愿化为一柱天涯断香,目送着他的归去。
张爱玲的爱,跨越了年龄、身份、世俗的芥蒂,即便低到尘埃,依旧飞蛾扑火,为他倾尽半生缘。胡兰成的爱,今生今世却许了八人,爱得轰轰烈烈,却也结束得彻彻底底。多情易薄情,他说“我于女人,与其说是爱,勿宁说是知”因为懂得,所以得到了她的慈悲。相知容易相守难,他的身份注定漂泊,他的性情注定风流。而她,一粒在乱世中、在情海中毫无保留付出的尘埃注定是婚姻的弱者,千里寻夫却等来他的“我待你,天上地下,无有得比较,若选择,不但于你是委屈,亦对不起小周”。连选择也吝啬给的男人,即便倾城之恋也终变为情天恨海。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可胡兰成却可以轻易许诺婚姻。其之于爱情太过仁慈,却仁慈得令人发指,既可以瞬间纵情又可以一刻脱身;太过残忍,残忍的让人颤戾,流亡路上的他,可谓万花丛中过,却不带走一片云彩,断得干干净净。可这种近乎游戏的态度却成了张爱玲心中的劫,一旦沦陷,万劫不复。
同为民国女子,相比张爱玲千疮百孔的爱,林徽因活得似乎更精致。有徐志摩为之写诗,又得到了金岳霖的亲睐,最后与梁思成相守一生。世人多喜林徽因,她比张爱玲多了分灵气,少了分任性。可我总觉得她活得更小心翼翼,从她写的诗文便可见了。带着肺病强迫自己写的诗文看起来总多了分造作的技巧。观之张爱玲的文章,仿佛一汪清泉从心中不经意间流泄而出,洋洋洒洒,或幽默或细腻,字字皆是寂寞里沉淀下的精华。她的文发乎情,止乎情,情断了,便独自枯萎了,所以才说只有张爱玲可以同时承受灿烂夺目的喧嚣及极度的孤寂。
在爱情面前人都显得很渺小,再成熟的女子也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女,再老练的男人也像初出茅庐的小伙,很期待明天又很忐忑未知。既然无法摆布命运就学会顺从,人生只有一次,何不按照自己的方式走一遭?《金刚经》有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风云残卷,尘世中的我们不甘为尘,飞舞弄姿,却被乱世浮云遮忘了眼。多少痴情男女海誓山盟,几经波折之后形如陌路,当初的诺言成为风中飞絮,多少钩心斗角,尔虞我诈到头来“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世间情缘飘忽不定,要么像张爱玲那样许自己低到尘埃的素颜,追随梦之泡影,甘之如饴,心亦无悔,要么扫卷狂云直至尘埃落定。人有七情六欲,追而易得则欲不满,追而不得则情维艰。千万个人有千万种活法,列夫托尔斯泰曾说:“人本是人,无需刻意做人,世本是世,无需精心处世,这也便是真正的为人处世了。”随性而为,不必扭曲自身灵魂,不必在乎外界疏风雨骤,这便是禅理“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了。学会淡,却不平淡,不温不火,不疾不徐,就如一杯茶,水是淡的,心是沸的。人的一生都在徒步旅行,勿被乱花迷了眼,也勿搁浅了心。人的一生最重要的不是起点,不是终点,而是拐点,善始善终也得四平八稳。许自己一份雁过无痕,一种大悟留香,铅华洗净,用一颗纯洁的心感受生命的美丽。
尘埃上开花,注定了是要早凋的。烽火硝烟中的乱世佳人,斩不断理还乱的爱恨纠缠在风华绝代的民国已成为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风花雪月的致命邂逅也好,零落成泥的唯美爱恋也罢。多年后的今天,只愿用一段真挚的文字去解读人心中最弱的那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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