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穿越岁月的遐思

　　2012到了。是慨是叹？深感时光飞逝如白驹过隙。想着渐行渐远且永不再来的青春年华心里涌上一丝怅意，内心深处的渴望犹如枯井底下发出嘶哑的呼喊：请留住我的青春年华！
　　
　　仿佛就在昨日，是那样的青春年少。那时候刚参加工作，被分配到一所乡村小学。和我一起分配来的还有一起毕业的一个女生，正是她使我日后经历了刻骨铭心的情感历程。记得是一个傍晚时分搭乘三轮车在雨中一路颠簸来到目的地。校舍刚建成，离村庄远一点，相对独立清静。接待我的是一位跛脚的由民办转正的中年教师，妻子是个哑巴，由于经济拮据，这位老师还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在课余时间到村里给人理发。相比于当时在师范学校的情景，是那样书生意气，挥斥方遒，而眼前的景象使我顿生天仙误落人寰般的困窘落寞之情，几乎让人窒息得喘不过气来。
　　
　　乡村有一千左右人口，那时候适龄儿童数较多，在校学生有一百二十人左右，教师6人，除我和坡脚老师外其余都是女老师。学区叫我负责学校日常管理，所任课程是其他老师挑完剩下没人愿意接手的五年级语文。由于是当家人，师生都叫我校长，听着似乎有点头衔，可实在是一份如生产队长般的苦差事，除日常教学管理之外，其余的生活琐事也都得兼顾，搬课本买教具，砍柴挑水，换灯泡系开关，抗击村痞流氓骚扰，事事亲历亲为，因为全校就我这个全劳力。经过一段时间如凤凰涅槃般的浴火重生之后心态渐渐舒缓过来。既来之则安之吧，静下心看落叶飞花，赏清风明月，听寂寞枯桐落叶之声，观朝夕山林云蒸雾绕之景。课余时间带学生去种菜，爬山，采蘑菇，摘野果，夜里拿着手电筒去钓黄鳝钳泥鳅，偶尔也到邻村小学去串门找同学喝小酒，把闲余时间排得满满的以便尽量排遣心中的苦闷。
　　
　　由于她是和我同年毕业一起分配来的，所以平时交流起来没有什么隔阂，颇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同事也就经常拿我们戏谑。参加了工作自然可以考虑成家立业的事，不过当下的处境于我来说十分严峻，因为在那年代有工作的女生凤毛麟角，凭乡村教师的身份要找一个有正式工作的女生似乎有点奢望，自卑之情日渐浓厚，渐渐地我觉得和她接触变得困难起来。或许是参加工作使人成熟得更快的缘故吧，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许是我身处山隅情历荒漠，总之，这段时间我觉得她退去了青涩，显得那样成熟可人，笑一笑灿若云霞，瞥一瞥眼含秋波，皱一皱眉聚粉黛，嗔一嗔风情万种，一颦一眸都牵动我那多情的神经。估计是察觉我的心思，她开始有意躲我，办公室基本不呆，课余时间闭门不出，吃饭时间也尽量岔开，我虽被称为校长但俨然如同瘟神让其避之犹恐不及。一学年结束，她调到邻村基点校去了。在秋季开学后的一个晴朗的上午，我目送她拎着箱子搭趁着三轮车离去，三轮车绕过村后的一片风水林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怅然若失地望着天上云卷云舒，大云吃小云，久久缓不过神来。
　　
　　此后的一年里几乎音信全无，因为那年头资讯封闭联络困难。在她调走后的第二年，我调到了镇区一个基点校当校长，这所学校交通便利，办学规模较大，在许多教师心目中这所学校是除中心校外最好的学校。工作环境变了，心情也舒畅起来，在一次学区组织的教研活动上我们再次相遇，“历尽劫波伊人在，相逢一笑叙旧情”，在获知各自情感没有另外经历后与她的联系也就频繁起来。每周三傍晚下课后我就到街上买点菜骑自行车到她学校去，多半是上坡，所以只能推车前行。夕阳西下，照射得眼前山川格外光彩绚丽，一阵微风吹来，芦苇花絮随风漫天飞舞，田野里稻草堆焚烧冒起袅袅白烟，弥漫着秋收的气息，不时有不知名的鸟儿从路旁老苦椎树枯枝上空心孔口噗噗飞出。顿然间，脑海中泛起马致远《天净沙.秋思》的“枯藤老树昏鸦…..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情景。看着眼前的景象想着即将见到的心中伊人，不禁有种归心似箭之感，奋力驱车迎坡而上直至汗流浃背双腿发软下车作罢。到她学校后，她的同事都会拿我这“送菜工”调侃一番，等其他教师晚餐毕我们登场烹饪，面对着美人佳肴算是人生中难得的幸福时刻了，我们往往吃到很迟，夜深人静到楼顶看夜空，数着那永远数不清的浩繁星空。
　　
　　历经风雨终见彩虹，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山村夜晚，我们海誓山盟，此生不离不弃。　
　　又是一年新春始，难忘青春年少时。2012，我们依旧以青春年少之心憧憬你！
　　
　　作于2012.1.5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