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两件事是最重要的

2018-03-28 11:09 编辑:云彩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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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只有两件事是最重要的 | 克里希那穆提


  新德里


  1967年11月19日


  世上只有两件事是最重要的:自由与爱。人要有自由,要知道爱是什么。没有完全的自由就不可能有爱。一个认真的人,只会致力于实现这两件事,别无他求。自由意味着我们的心灵已经完全摆脱了一切的束缚,不是吗?也就是说,要摆脱所有的束缚,比如摆脱印度教、锡克教、伊斯兰教、基督教或共产主义的束缚,必须有完全自由的心灵,因为把人分为印度教徒、佛教徒、穆斯林、基督徒或者印度人、美国人,共产主义者、社会主义者或者资本主义者等等,已经带来了灾难、困惑、痛苦和战争。


  所以,对心灵而言,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摆脱一切束缚。如果你说这根本不可能,那你就没有出路了,这就像一个坐牢的人说:“我出不去”一样。你所能做的就只是装饰牢房,粉刷一下,图点舒服,图点方便,但一切的行为举止都被限制在了自设的四堵墙内。有很多人,包括宗教人士,都说心灵不可能摆脱束缚。他们从小就被洗脑、受束缚,因此一直自认为是印度教徒,或是锡克教徒、穆斯林、天主教徒。这些宗教虽然提倡爱与自由,但实际上却是在束缚心灵,所以你就会没有主见地说无法摆脱束缚。这样一来,你就认可了束缚心灵的监狱,你就生活在监狱里面了,还接受了战争、动乱、冲突、痛苦、孤独、暴力、残酷、憎恨,你的所作所为实际上不过如此。但是如果你说“心灵上的束缚一定能解除”,我们就能做到这一点,我们的思维就达成了默契,用不着某些威权带领你们,也不是由我牵着你们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因为自由和威权是相互冲突的。要探索内心,不仅从开始探索时就要有自由,到最后仍需要有自由。如果一开始你就受制干威权的领导,你就彻底沦为了奴隶。所以我们是在共同探讨,请各位务必了解。我不对你们说该怎么做,我不自封为威权。威权已经太多了,威权带来的是荒谬、幼稚。但是如果你们自愿进行探索,而且没有威权带领,那我们就有了共同的道路,就可以一起探索,一起分享探索的成果。真正的科学家不会效忠于任何政府,他没有国籍,没有功利目的,会始终如一地进行客观的研究,绝不会在研究中掺杂自己的人格、国籍和野心。


  所以我们要探索“自由”这个问题,不是理论上的探索,而是实际的探索,要用心血、心灵和内心去探索。你只有在自由中才能生活下去,只有自由才能确保平和的心境。你只有处在自由中才有广阔的天地可以信步漫游。不自由的人,受到信仰、野心、家庭、上帝的束缚,不能理解因自由而产生的美与爱。只有你懂得了我们其实是受了束缚的,自由才能自然而然地出现。如果你被宗教和野心束缚住了,你就感觉不到这种束缚。要探讨这种束缚,我们要能够感知到它。能够感知到,意味着要仔细观察,要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心灵、信仰、感情。但我们在观察的时候会怪罪他人、会自我辩解,还会说有束缚是自然的事。我们在观察的时候是有选择的,我们会对有些束缚视而不见。我们也会用主观的好恶来选择是否去感知受到了束缚,因为我们是通过这些选择性的感知来觉察我们实际上受到的束缚的。




  你坐在草地上或椅子上的时候,观察过树木、云彩、小鸟没有?在你观察的时候,实际上发生了什么?观察的时候,你心里真实的感受是什么?你看到的是云,还是你自己心里云的形象?这一点务必要弄清楚。你看见了鸟,然后你给了它一个名称,又说“我不喜欢它”,或者说“那只鸟好漂亮”。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看见的并不是实际上的鸟。你所说的话、你的思维都在妨碍你看那只鸟,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事实就是如此。不过,确实有一种不用刻意去分辨对象的感知,可以在不受已有知识的干扰下去观察。不管怎么样,听别人说话的时候,你不要接受也不要否定,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和别人交流。你必须用同样的态度来看待自己,就像从镜中看自己一样。你要看到的是真实的自己,而不是你认为应该是什么样子、你想象中自己的样子。我们总是不敢直面自己,我们看自己的时候总是说“我好丑”、“一副生气的样子”等等。我们要摆脱意念、感情、谴责、判断,这才谈得上是在听,是在看。


  也许你从来没有真正看过你的爱人,你在看对方的时候,头脑中总是萦绕着对方在你心中的形象,这种形象会干扰你的观察。你们之间的关系实际上是两个形象之间的关系。这种形象感觉是经过年长日久的愉悦、争吵、痛苦、愤怒、批评、烦恼、不快、挫折形成的。我们看事情总是带有成见。你们听人说话,但你对说话者怀有成见,所以实际上你是在听这个已带有成见的形象在讲话。你接触的不是他本人,你没有跟任何人接触。当你直接接触对方时,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空间消失,两个人之间没有间隔,有的只是无限的宁静。要达到这样的境地,就需要有自由,只有摆脱了形象、摆脱了神话、摆脱了意识形态,才能谈得上直接接触——当你和真实直接接触时,情况会发生变化。


  你们知道世界上正在发生什么事。人们做过吃药的实验,吃了药以后,观察者和被观察者之间的距离感就消失了。你们有没有观察过桌上的花束?如果你专心地看,你会发现你和被你观察的花束之间有空间。这种空间就是时间,而药物能运用化学的力量消除空间和时间,这会使你变得异常敏感。人变得敏感以后能感觉到的东西特别多,因为此时你是直接和花束接触的。可是这种直接接触是暂时的,所以你必须不断地吃药。我们只要注意一下自己,就会发现自己已被束缚得动弹不得,这也信那也信,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如野蛮人那样,迷信的东西太多,无法和事物直接接触。如果你能够直接接触事物,你就会完全忘记自己的观察者身份。正是因为这个观察者身份,你和被观察者之间才有了距离。


  假设你正在发怒。这个发怒显然并不等同于说出“我很愤怒”这句话的人,也就是观察者。所以愤怒和那个观察者是两回事。但实际上呢?是不是那个观察者本身就在愤怒呢?如果观察者和被观察者的所有区别都消失了,那么观察者就是被观察者,就不会再有愤怒。观察者和被观察者的区别会产生愤怒和暴力。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需要大量的探索、顿悟和洞察。只有摆脱了一切的冲突,才会有平和,从这种平和中才能滋生出爱。但是,如果你的心灵不了解自己的状况,无法摆脱束缚并获得自由,那它就无法了解什么是爱。


  选自《论自由》


  吉杜·克里希那穆提 着


  蒋宗强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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