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幼仪:在婚姻里成长的女人
2018-11-23 14:38 编辑:云彩间
晚年的张幼仪曾告诉侄孙女张邦梅:“在中国,女人是一文不值的。她出生以后,得听父亲的话;结婚以后,得服从丈夫;守寡以后,又得顺着儿子。你瞧,女人就是不值钱。这是我要给你上的第一课,这样你才能了解一切。”
1900年,张幼仪出生于江苏宝山的书香世家。1915年12月5日与徐志摩结婚。1921年前往德国,开始了她新的人生。
张幼仪的人生分为两个阶段,她曾言是去德国前和去德国后。德国前的人生是不独立也不完整,而后是不独立但完整。她虽身处新时代,没了小脚,但那二十年里。正如她自己所说的听父亲的话,嫁给志摩,服从丈夫,不敢抗拒。
1913年,张幼仪的父亲即浙江都督府秘书张公权,被一篇名为《论小说与社会之关系》的中学生作文所吸引,了解到该文作者是富商徐申如的肚子徐章。张作为一个书香世家之后,自然爱才心切,当晚给徐申如写信,并意愿把张幼仪许配给徐章。徐章即是大家熟知的徐志摩。
那个时候,张幼仪13岁,还在江苏省立第二女子师范学校读二年级。而志摩也才大她三岁,彼此尚未成年,懵懵懂懂,一个受父母之命憧憬未来的美好生活,一个受西方文化的冲击,是一个不成熟的新青年。
徐家世代经商,家族自然深受重文抑商的风气影响,能够与书香世家结亲是求之不得的荣幸。两年后,在双方家长的操办下,张幼仪和徐志摩进行了一场隆重的婚礼。
他们素未谋面便结成夫妻,深受新文化影响的志摩相当反感发生在他身上的这段封建毒瘤的包办婚姻。而张幼仪期待着这是一段美好的因缘,双眼坦然地看着志摩,盼望着他承认她,开口说爱她。但我想,志摩是厌恶的惊愕,他们的关系,是沉默着开始的,不知该如何反抗的厌烦的沉默。
结婚后,志摩继续求学,到天津到北京到美国,幼仪则为徐家增了一孙,做起了一个恪守三从四德的妻子,断了学业。结婚后几年的生活,夫妻俩在一起的时间不过四个月。兴许她也不爱志摩,但她不能离开他,更不能提出离婚。兴许她认为女人的一生就是这样的,正如她晚年所感慨的,女人是一文不值的。
1920年,徐志摩转到英国,迫于张幼仪二哥张君励的要求,把幼仪接到英国,在沙士顿同居。
我从来不认为徐志摩会因为身处异国他乡而对张幼仪的情感发生变化。徐志摩对张幼仪的厌恶,是因为张的身上背着封建毒瘤的锅,即使换了别的女人也是一样的。成亲前,志摩看了幼仪的照片,扔下了一声“乡巴佬”。注定偏见是不会被矫正的。
在英国同居一年的生活内容,成为后人对徐志摩的骂料,他爱上了林徽因。
“等你走远了,我就大步向前,
这荒野有的是夜露的清鲜;
也不愁愁云深裹,但须风动,
云海里便波涌星斗的流汞;
更何况永远照彻我的心底;
有那颗不夜的明珠,我爱你!”
他无法抵抗林徽因给他带来的情感的希望,自身被困在鸟笼里,即使身处异国也难言自由,林徽因才是徐志摩的世界里真正可以爱的人。那年,林徽因16岁。他爱得深,无法自拔,坠入了爱河,无法挣脱,他上不岸,被水草绑住了脚,他想握住林徽因的手,让她许他一个未来。
林徽因像情窦初开的桐花不语,她知道,这不是一个人的未来,也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教她如何忍心做这样的决定。志摩决心向幼仪离婚,可是那时,幼仪怀有身孕。一生真爱能有几回,他想溺死在爱的河流里,看夜间星光璀璨,捕捉婵娟倒影。他让幼仪把孩子打掉,这孩子不能要,这孩子是多余的。
幼仪怎么忍心把孩子打掉,这是志摩的骨肉,况且要是丢了自己的性命怎么办?
无奈,她只好写信向正在巴黎的二哥求救,而志摩也不愿回到一个不想回的家,把怀有身孕的幼仪扔在家中。提出离婚后,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么独立而完整的人。
可是幼仪呢,除了志摩,举目无亲,再也待不下了。她感到痛苦,无助,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这本就是属于自己的一生,有个爱自己的男人,有孩子,有温暖的家庭,还能追随着新时代的潮流学习些新文化。可是,怎么会成为这样,他的男人嫌弃她,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至始至终都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逼着她离婚,逼着她打掉孩子,为什么生活不能如意的安排?
她只能赶到巴黎,后又转到德国,生下了彼得。这个时候,她将要22岁了。生活的骤变,异国的辗转,让她有了新的变化。她下定决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要依靠任何人,而要靠自己的两只脚站起来。”
这个时候,志摩把离婚协议书寄给她,她再三要求要见上一面协商,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志摩深爱的女人叫林徽因,而不是她幻想的异国女郎。
离婚后的人生,似乎迎来了她迟到的春天,她也如愿的站了起来。求学,学业完成后回国做生意,甚至还避开了战争对经济的影响。出任上海女子商业银行副总裁,成为我国的首位女银行家。之后又操办了徐志摩的葬礼......
1949年,张幼仪移居香港,认识了苏纪之。1953年同其在东京举办婚礼,共同生活二十年,直至苏纪之离世。1988年,张幼仪在纽约与世长辞。2011年,侄孙女张邦梅完成张幼仪的口述自传《小脚与西服--张幼仪与徐志摩的家变》
张幼仪的一生我想会被许多女权主义者津津乐道,但她却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至晚年,她仍然认为女人的一生是一文不值,而她一生的拼搏,只是为了减少一文不值的影响。她经济独立的时候,大概也无法意识到,作为一个女人,同样拥有价值,不可言喻的美妙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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