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宏若:秋天的红叶
2018-03-23 03:18 编辑:云彩间
作者:郭宏若
最近两年仲秋,去吉林东部,看到的景象非常迷人。山峦起伏,大气磅礴;原野坦荡,金色遍地;秋山绚烂,五彩缤纷。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驶,如同奔驰在风景长廊,美轮美奂、目不暇接。在那里,曾经见到过各种各样的红叶,其中多数叫不出名字来,不知道什么树的叶子在秋天里那么红。停下来近观,有些红叶树很高,冠盖如云,在蓝天映衬下,如同燃烧的火,令人心醉。
去年秋天,到过桦甸的白山水电站。离开那里后,路经红叶博览园、杨靖宇密营和森林游吧等景点,曾几次停车欣赏红叶,可谓大饱眼福。也许因为孤陋寡闻,我此前没听说过吉林有那么好看的红叶,有圆形的、条形的、椭圆形的、鸡爪形的,还有多角形的。不知哪些是枫树叶子,凭仅有的经验猜测,那些多角形的叶子应该就是枫叶,我称之为三角枫、五角枫、七角枫和九角枫。
那里的红叶树很多,成片成片的,特有气势。红叶博览园里,红叶树是野生的。有个水塘边,红叶树成林。走进去,就像进入了童话世界,满眼红彤彤的。不时有红叶飘落,优雅地旋落到铺满枯叶的地上,无声无息,充满诗情画意。透过树冠间隙,仰望碧空,深邃悠远。远处,峰峦叠嶂、五彩斑斓,不禁让人想起唐人诗句:“枫香晚花静,锦水南山影”“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
梁实秋在《哀枫树》中引用刘季游的诗句:“我行谁与报江枫,旋摆旌旗一路红。”以此描写秋日枫林的景象,可谓贴切。不过,他说:“枫树不仅落叶烦人,春天开的小花,谢后散落如雨,而且所结的果实有翅,乘风滴溜溜的到处飞扬,落到草地上、石缝里、到路边,随地萌芽生长,若不勤加拔除,不久就会成为一座枫林。”奇怪!这样美好的生命过程,不知道他为什么感到厌烦。
对于枫树,我没有过梁实秋那样的体验。如果说有过厌烦的时候,那是在去看枫叶的路上,而不是因为枫树本身。秋天,北京香山是观赏红叶的胜地,但名不副实,人比红叶还多。有一年,红叶节期间我去了香山,十多公里的路程走了几个小时。到了那儿之后,已经没了兴致。尤其是那些去那里欣赏红叶的游客,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让人看着就目眩头晕,哪还有闲心去看什么红叶?
今年仲秋去了趟延边,旅途中经过蛟河和敦化,听从朋友的建议,先后去两处看了看红叶。蛟河的红叶观赏区位于插树岭,人称红叶谷。其中有个叫“谷中谷”的地方,红叶树比较集中,游人也比较多。当然,跟北京香山比较起来,到蛟河红叶谷欣赏红叶的游客可以说少得不能再少了,而且十有八九是吉林省本地人,也有少数是从黑龙江开车过来的,很少能听到关内人的口音。
那里的红叶多呈鸡爪形,有宽有窄。不知那里的红叶是长在什么树上的,反正不像枫树的叶子,至少不是多角枫的叶子。据说,有些槭树也称枫树,秋天叶子会变红。此外,还有黄栌、盐肤木和火炬树等,秋天树叶也会变红,可供观赏。蛟河“谷中谷”的红叶可能是槭树的,有些属于鸡爪槭之类。当时我问过当地的朋友,他们也未给出肯定的答案,只是说那里的红叶多是小叶类的。
比较而言,在敦化看到的红叶就漂亮多了,也可以说更具有“艺术气质”。那里,看红叶的地方好像叫大蒲柴河,看到的红叶主要在公路两侧。因为路边有一道排水沟,我只是沿着公路看看,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同行的两个朋友先后跨越壕沟,进到林子里去观赏和拍照,回来时兴高采烈,说里边枫树很多,像红叶走廊。那里的红叶多呈九角形,应该也是槭枫类,非常好看。
北京的朋友是见过世面的。他说,大蒲柴河的红叶跟北美的差不多。后来,他通过微信与人分享他拍的红叶照,很快就有近百人评论,说他拍的红叶秒杀了国内其他地方的红叶,完全可以和北美的枫叶媲美!我不知道北美的枫叶是什么样的,只见过加拿大国旗上的枫叶图案,好像有十一个角,下边两角对应,上边九个角共分为三组,分布在三个瓣儿上。按理说,那也是槭树的叶。
不过,把大蒲柴河看到的红叶与去年在桦甸看到的比较,似乎觉得逊色了一些。不仅红叶种类不如桦甸的多,红叶树不如桦甸的高,红叶林的规模也不如桦甸的大。也许我看到的红叶只限于路边。山林纵深处的红叶究竟是怎样的状况?我不知道。还有,欣赏桦甸红叶的经验,也可能影响了我对大蒲柴河及插树岭红叶景观的评价。毕竟,我曾见识过桦甸红叶的景观,印象很深。
很多情况下,快乐与意外有着密切关系。意料之中的事,也能使人快乐,但快乐的程度未必很高。比如在蛟河红叶谷看到的那些红叶,尤其在敦化大蒲柴河看到的红叶,本来也是非常漂亮的。假如我没见过桦甸的红叶,说不定会给予其很高的评价。即使桦甸的红叶和这两个地方的相差不多,由于此前曾经见识过,后来再看到时就不再感到意外了,观赏时的快乐程度也就不那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