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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迪:樱桃沟里樱桃红
2018-03-24 15:22 编辑:云彩间
作者:李迪
樱桃沟的樱桃熟了,满山红果满山笑。大樱桃一个个圆润如珠,红艳欲滴。质优价美的樱桃是山里乡亲们的主要收入。
金大妈的十棵樱桃树,紧挨着驻军72806部队三班的哨所,累累硕果让她美得合不拢嘴。她逢人就夸,全是得了三班的济,果子才结得旺!
三班长唐栋人称“唐机灵”,大眼睛骨碌碌一转一个主意。再棘手的事,他两眼一转,四两拨千斤!
谁不知道樱桃美,谁不知道樱桃甜。可是,守着十棵樱桃树,全班战士没一个伸过手,没一个尝过鲜。为啥?他们都知道金大妈不易。
金大妈的老伴过世早,儿子外出打工又出车祸遇了难。她孤身守着老屋,还一心挂八肠惦着上大学的孙女。所以,在唐栋的带领下,三班战士就包下了这十棵樱桃树,浇水,施肥,除草,捉虫。
十棵樱桃树,是金大妈的命根儿,也是战士们的命根儿。
现在,樱桃红了,小灯笼似地挂满一树,数也数不过来。金大妈喜上眉梢,又愁上心头。
咋回事?
养树容易,摘果难。樱桃娇嫩,一碰就咧嘴儿,摇不得,打不得,结得再多也只能搭梯子上树,一个一个摘。而且还要抓紧,一旦下起雨,成熟的樱桃就遭了殃。所以,摘樱桃成了金大妈天大的难事。到了收果季节,樱桃沟的乡亲们都纷纷花钱雇工。雇来的人先吃后摘,边吃边摘。一天工钱一百多不说,还得管饭。就这样,果多人少,还雇不着哪。
这不,金大妈跑了两天都没雇上,人家挑肥拣瘦,嫌她的树少。
这叫啥买卖!金大妈顺嘴讲出她的口头语。
第三天,当金大妈从劳务市场再次空手而归,她吃了一惊,满树的樱桃已经下了地,一筐筐码得整整齐齐。三班战士们个个累得大汗淌,一张张粘着绿叶的红脸儿,就像一个个大樱桃!
唐栋说,大妈,前两天我们训练紧张,让您老人家着急了!
金大妈拉住他的手说,这叫啥买卖!说完,她死活要让唐栋扛走一筐。
唐栋连连摆手,大妈,这可使不得!
金大妈生气了,这点儿心意你们要是不收,这樱桃我就不往家搬,让它烂地里!
唐栋一看金大妈动了真格,两眼一转,好,好,您别生气,这樱桃我们收下了!
战士们一听,都愣了。
唐栋大声说,愣什么?扛一筐最多的走!
啊?还扛一筐最多的?战士们更呆若木鸡。
你们不扛我扛!唐栋说罢,扛起一大筐就走。
金大妈笑成一朵樱桃花,哎,这买卖就对了!
营部文书恰好看到这一景,回去就向营长报告,说唐栋扛走老乡一筐樱桃。营长听了一愣,点点头,又摇摇头。
金大妈把樱桃全卖了,自己连尝都舍不得尝。她来到山沟小邮局准备把钱汇走。她不识字,请邮局的姑娘帮着填汇款单。
姑娘关心地问,大妈,收款人金樱桃您认识吗?
金大妈说,是我孙女,这钱给她当学费。
姑娘突然说,您孙女的学费刚刚有人给汇过了!
啊?谁啊!
唐栋,汇了三千块呢!
金大妈的两眼一下子潮了,这,这……一筐樱桃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这叫啥买卖!
她小跑着往哨所赶,心里有一肚子话。
她哪里知道,唐栋带着战士们到收购站把那筐樱桃卖了一千二,大家又自愿捐了一些,凑齐了一起汇给了金樱桃。
远远的,金大妈听到一阵歌声。
那歌声从哨所传出,穿过十棵樱桃树,飞出樱桃沟——
樱桃好吃树难栽,
不下苦工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