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本诗集的出版随感

2018-03-24 17:27 编辑:云彩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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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桌上放着两本诗集:《雷平阳诗选》和《余笑忠诗选》。

做编辑五年来,这两本书的付梓是最让我欣慰的。因为它们的最终得以出版是最艰难的也是最幸运的。我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至少在目前的出版情形下是不可能再发生了。

是的,一本诗集的正规出版是越来越难了。相对一年20万新书品种而言,一本正规出版的诗集屈指可数,几乎以个位数计。当然这不包括那些诗人自己掏钱买书号出版的诗集和选来选去的诗选本。

诗集的出版为什么这么难呢?一个简单且现实的理由是诗集卖不动。这几乎是事实。但出版的现状却是20%的书养活80%的书。有更多平庸的小说和种种少儿、生活类的图书同样出现大量退货,最终血本无归。只是与诗集不同的是,它们最初在申报选题时不像诗集一目了然似的会亏本而已。于是出版具有了赌博性质,最终所有的出版商都放弃了诗歌。但细想,这又似乎不仅仅关乎钱的事。一个大出版社也不是没有为诗人买单出诗集的实力。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是:诗集的出版还有什么意义?

在今天,没有什么文学体裁像诗歌这样尴尬的了。谁是诗人?谁在说自己是诗人呢?如果诗人都不存在,又有何诗集出版可言?这仿佛是一个诗歌和诗人没有了尊严的时代。

但现象之内的本质不是这样的:至少我知道云南有个诗人叫雷平阳,武汉有个诗人叫余笑忠,他们和他们的更多的朋友,还在做一个诗人,在尊重诗歌,守护内心,在用诗歌这种古老的声音抒情,一生只为找到世上一直存在而一直被遮蔽的心灵密码而写诗。

为这样的诗人出本诗集是有点意义的。

就在不久前一个媒体朋友问我这些天为什么这么安静?他是说没看我又宣传什么新书了。我说,我出了几本诗集。也问他能不能宣传一下这事。朋友很直接地说,这不是什么大事。我无语了。

有同事按惯例见我拿了样书就要一本留着,我问她,你看吗?不看就不浪费了吧。是的,这诗集也就印了几千本,我是舍不得送给无关的人的!更不必送给附庸风雅之人。想要的拿钱来,这诗集是有价的。因为我还想对得起这本诗集的主人。我还想多卖点就可以给他们稿费,也可以继续为更多的诗人出诗集。……让它们也有可能在某个小书店蒙尘多年突然在某一天被一个少年惊喜地发现。就像并不久远的时代发现过的事情一样。

诗歌永远替世界保留着最美好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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