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累别忘记读书
2018-03-25 10:54 编辑：云彩间
作者：梁水源
刚才看到师意同学的博文《休闲别忘读书》，很有感触。他给我们列出了一个简单的书单，可怜的我竟然连这些最基本的名著也没有全部通读过。
当然，并不是我没有读书，而是没有休闲的时候读书。因此，我的感觉是，人在忙累时别忘记读书。
实际上，我这一辈子一直是在忙累中间度过的，从来没有休闲过，所以从来没有休闲时读书的奢望。前几天觉得浑身痛，去医院看医生。他惊讶地问我：“你最近干了什么特别累的事？”我也惊讶地回问他，没干什么特别累的事呀，难道这与我的浑身酸痛有关系？
互相问答了几句之后，我明白了，医生说我浑身酸痛是过度劳累，所以他这样问我。在他看来，我这个年纪的人，正常情况下是劳逸结合，不会太劳累的。然而，我的回答令他觉得不解，我说，我一天内除了睡觉和吃饭的时间外，其它的时间都没有闲着。因为给人打工，工作是紧张的。因为自己有追求，工余时间就是抓紧时间读书。因为自己小的时候体弱多病，就打太极拳，一般情况下每天打拳一、两个小时，而且是运动量很大，会出几身臭汗，喝掉一大瓶水。医生明白了我的病因。
近些年来，我没有专门时间读书，只能像海绵挤水一样挤出时间来读书。我只能是睡觉前看一会，所以我常常是黎明的两、三点钟睡觉。我只能是陪老婆逛街时读书，所以商场是我闹中取静最好的读书场所。候机室、候车室、飞机上、会客前等都是我读书的地方和时候。
我读书的范围很窄，主要在社会科学领域。我涉猎的内容很广，政治、经济、文化、历史、法学、伦理学等都读一点。但我并不是盲目地读书，而是有目的的读书。我的读书主要围绕自己研究的目标和兴趣去读。
我读书的速度很快，一目一行、一目三五行、一目十行。我读书时还做很详细的笔记。现在，由于书多了，信息量大了，另外用笔记本并不是方便的积累与储存知识的方法，我就充分使用了眉批、折角和划线。眉批，写上了自己的观点和看法。有时，几条线划过来，划过去，只有我才知道自己写了些什么。折角，我通常折在左上角上，没办法两边都折了，因为在一面两边都折的话，就不容易折。划线，把重要的划下来。更重要的，再加上圈点。有关联的内容，再拉条线把它们联在一起。我读过的许多书，经我几读过折过划过后，书的厚度几乎是增加了三分之一到一半。
曾有几位读书人和我讨论读书的方法，他们惊讶我读书的速度，也惊异我读书后的记忆能力。我回答说，我读书主要是看作者主要的思想观点，看它的脉络与主线，还看别人对他的赞扬，更注意别人对他的学术批评。通过比较分析，记忆就深刻了，与人讨论的时候就可以滔滔不绝了。
也有人惊异我读书的内容，觉得我教过许多门课、熟悉几个专业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即使是当面聊天，他们的眼睛和形体语言也会流露出不愿意相信的神情。
吸收了这些教训，我不再敢对人讲自己懂多少个专业，不再敢对人说我讲过多少门课程。我只是见到政治学专家，与他聊政治学。见到法学专家，就与他聊法学问题。见到经济学专家，与他聊经济学。见到物流专家，聊物流。见到海关监管专家，与他聊国家的保税港区及海关特殊监管区政策以及海关的监管方案等。
有的专家最初与我聊到专业问题时，不经意地会了解到我在学校里国民教育学历的背景。因为我既不会隐瞒，也没有必要隐瞒。于是，法学家知道我从本科到硕士是学经济学，就对我半路出家学法学不屑一顾，说“你不懂法学”。当我们真地讨论起法学问题来时，他却问题回避，讲法律时他跑到法理，讲法理时他又滑到法律。经过一番论争之后，他或者是认真地考虑我的观点，或者对我观点置之不理，不再理论了。
在物流领域、海关监管领域、会计领域，我都遇到过这样的情景。在这几个领域参加过一些会议，再加上自己速读专业的书籍与资料，使自己对这些专业的了解非常迅速，因而会议上专家们若不先问我本科硕士博士学什么都会以为我和别人一样也是这个专业的科班出身。相反，经过与专家们讨论，我自己倒对专家们不再发怵，至少我多次发现，一些振振有词的专家经常讲出外行话，或者当你和他讲专业问题时，他经常也是“王顾左右而言他”。
最有意思的是一次我参与清算一个企业的经历。这个企业是两家股东合资，我代表其中一方成为清算组成员。当时的情形是，双方合资，一段时间后对方又承包。对方把企业的资产抽空，然后让我们来清算。对方清算组的成员是法律顾问一人、财务部长一人、副总经理一人作为小组长。我方清算组的成员是我作为财务经理，同时与对方谈法律问题。
双方首先在财务上有分析，对方转移了资产，被我们发现了，我当然在清算会议提出必须把转移走的资产拿回来才能清算。在法律方面，我们认为对方转移资产是违法，对方的法律顾问当然坚决地认为是合法。
当时的我已经开始学习法律，所以我方没有专门派出法律专业人员。而我所在的集团的法律顾问们事先听到我准备在哪些法律问题上与对方摊牌，都认为我讲的道理十分清楚，因而他们没有再参与到这个案子当中。
对方派出的法律顾问是其集团的法律事务部经理，他在来深圳之前是内地某个律师事务所的所长（当时正是由律师所公有制到合伙人制的转型过程）。此人当然知道我当时并没有法学的国民教育经历，在双方的法律问题论争时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但无论他有多么长的法律工作经历，由于他们转移了资产这是铁板钉钉的事，他想抹煞也不可能的，所以在法律问题上他只能东拉西扯，企图对我蒙混过关。时而蒙我，说我不懂法律。时而又对我说好话，叫我不要那么认真，不要太坚持按法律办事，最好是按“潜规则”办事。
起初，我怀着崇敬的思想与他打交道，人家做了几十年法律工作，年龄又大我一轮，一定是精通法律，思想品质高尚。几次接触后才知道，全然不是这么回事。对他的崇敬渐渐地消失了，更开始注意在专业问题和法律问题上寸步不让。
他急得跳了起来，拍桌子，骂人，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们的清算谈判常常是不欢而散，谈判几度中断，又重新恢复。一天，双方同时在一起开会的有七、八个人，他在众人面前答应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NextPage]我给他讲明，我们要依照事实和法律来进行清算，你们转移资产严重地侵害了我方的权益。你如果想坚持转移资产，就请拿出支持你们行为的法律依据来。否则，你们就是侵权、违法，甚至可以用更严厉的法律来对照你们的行为。
我对他说，你是律师，德高望重，请你不要打断我，也不要骂人。若我讲得没道理，你可以记下来，逐条反驳我。
他软了下来，以后再也没有骂人。当然，法律问题上谈不通，但他们又想侵吞我们的财产，就对我们提出的观点不再理会，从而使得清算谈判持续了很久，没有结果。
几年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他们那个单位当时的办公室主任。此时，当时双方参加清算的主要的人都离开了原单位。这个办公室主任把我隆重地向他新的总经理介绍说：当时清算的时候，咱们自己这一方最怕的就是这个龙城飞将，财务与法律他一肩挑，思路清晰，谁也蒙不了他，法律顾问跳起来拍桌子也没吓倒他。
这就是我利用缝隙时间读书，给自己充电的一次经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