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香菇的角落

长香菇的角落

我的书桌位在书房的一角，平时照不到阳光，水气又重，久而久之，墙上找出点点霉斑。随手翻开课本，随意读着。

我仍盯着眼前的课本，想着明天要考的又是哪一科？任意拿起跌在桌上书堆中的书，看见张爱玲写下：「噢！你也在这吗？」跳跃的思绪像胡乱剪辑的电影，在脑中浮现一个画面：有个人撑着伞蹲在角落，外头下着微雨，室内的白炽灯有一搭没一搭的闪着。我在他身旁蹲下，也撑起一把雨伞，他看着我，说：「噢！你也是香菇吗？」

「你也是香菇吗？」回过神来，课本依然停留在随机翻开的那一页，墙上的霉菌似乎正为找到同伴而高兴地歌唱着。我也是香菇吗？我关了台灯，在黑暗中才看见电子钟荧光发亮的数字，我已在书桌前呆坐好几个小时。我也是香菇吧？我也是在这阴暗潮湿的一角长大，而眼睛后方，早已爬满了菌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