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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哈儿传奇》第一回
2018-05-19 10:41 编辑:幸夏青
内容简介:
俗话说得妙:
烟酒嫖赌,四大皆空—
赌徒输赢对冲,嫖客财尽路穷。
酒鬼醉生梦死,烟灰一命送终。
蜀中奇人,世人谑称“范哈儿”的范绍增,却将上列“四害”视为珍宝,四毒俱全,几十年间闯荡江湖,无往不胜。
范哈儿形哈实不哈。他一生经历了清末、民初、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人民共和国等重大历史时期;涉足袍哥、帮会、军阀、官宦等等世面,无不游刃有余,实非一般乡野匪佬。
常言道:面带猪相,心中瞭亮。范哈儿既“围剿”红军,又奋勇抗击日寇,最后弃暗投明,率部起义,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行列,正可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本书以章回体形式,对范哈儿恩怨情仇,漂浮闯荡的传奇一生进行了入木三分的刻画。
序
席文举
最能给人们以激励和启示的是历史,最能使人认识真理,吸取经验教训的是历史,最容易被人遗忘的也是历史。
近两年来,川北奇人范绍增将军的传奇经历愈来愈受到人们的关注,我想,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一生曲曲折折的传奇经历,而在于这些传奇故事中纷繁复杂的人物形象,庚子阿宇这些故事所展示的那个时代的风土人情和丰富浩繁的历史画面。
范绍增将军一生经历了清末、民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人民共和国建立以及文化大革命,涉足了绿林、袍哥、帮会、军阀、官宦等等世面,是非一般乡野匪佬。他不但有勇有谋,还有豪侠、幽默的一面。他既“剿匪”红军,又奋勇抗击日寇,最后顺应时代潮流,弃暗投明,率部起义,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行列。
真实地再现历史的本来面貌,这是本书的一个鲜明特色,也是作家最重要的追求。本书虽是历史传记,但可以说是用“史笔”来写作,这是颇不易的。据两位作家蒋光明、杨平章介绍,为写此书,他们走访了不少人士,查阅了不少史料,在占有大量的史料后,他们大胆地将历史的真实搬进了书中,书中大部分内容,都是真实可信的,大部分的人物姓名都是真实的。这样,增加了“史”的可信性和作品的时代感;反映了历史的某些本质方面。我以为,这种尊重历史的艺术作风是值得肯定的。
写人,写出真实的历史环境里的活动的人物,这是该书的又一艺术特色,纵观全书,历史人物众多,但是主要人物的鲜明个性确实把握住了的。追求性格的多侧面,也就写活了人物,表现了作家在创作上的美学理想,显示了人物的审美价值。
通俗,是本书的友谊艺术特色,这里,我特意标明“通俗”二字,是因为这个美好的字眼近年来莫名其妙地被误解了。文学作品呢的创造,就是给人看,给尽可能多的人看的。本书力求作品具有较强的可读性,追求情节的曲折性。他们大胆地选择了传统的章回体小说这一深受读者喜爱的形式,精心安排情节,设置层层悬念,努力挖掘题材本身吧鱼舱的传奇色彩,这种探索应该值得大力提倡和支持。
想说的话似乎还很多,为节省笔墨和时间,以便读者能早看正文,就此打住。
一九九四年岁末于成都
第一回:小袍哥忤逆犯上定死罪?老舵爷含血喷天埋亲孙 1
话说清末宣统元年五月十三日,“磨刀会”这天,川东大竹县清河镇大街小巷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关帝庙宇内外更是挤得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原来是清河镇局司(镇长)、袍哥龙头大爷范积德按袍哥规矩,开堂议事,审判小袍哥、他的亲孙子范哈儿忤逆犯上的罪行。
香堂正中,坐着已年约六旬、仪态威严的范局司,两旁坐着袍哥本香堂的副山主、香长、刑堂等头面人物。
在这一干人面前,跪着一个五花大绑、顽固执傲的“范哈儿”——范海廷。
此刻,只见执掌袍哥刑法的刑堂大爷面色愠怒对范哈儿喝道:“你身为袍哥兄弟,无视帮规,毒打祖父,忤逆犯上,败坏家风、帮风,天地不容,不除不足平民愤。按帮规,范海廷当以杀头谢罪!来人,拉下去!”随着几声令下心紧的吆喝声,几个彪形大汉,手持鬼头大刀,押着五花大绑的范哈儿,向官山走去。
这时的官山,人头攒动、拥挤不堪。人们只见阴阳和尚、道士、巫师、仙娘,跑上忙下,一片乌烟瘴气。有的看地,有的拜天,有的烧香,有的化纸,有的掐指,有的卜卦,口里念念有词。霎时间,阴天蔽日,天昏地暗,整个官山笼罩在阴森恐怖的气氛之中。
午时三刻。忽听三声炮响,紧接着在沉闷的鼓乐声和撕心的恸哭声中,范局司脸色木然地在袍哥大爷、二爷、三爷、五爷、六爷、七爷、八爷、幺大“八大金刚”地簇拥之下,缓缓登上了“神台”。默默地注视着台下五花大绑地范哈儿。范哈儿见势不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地叩头求饶:
“爷爷,你就饶了我吧!我是你的孙子哈儿呀!爷爷,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爷爷……”
范局司心里像是被谁猛刺了一刀,汩汩地淌着血,双眼有些模糊起来:
“孩子呵孩子,从你出生之日起,爷爷无时无刻不希望你好好做人,早日成龙,光宗耀祖,谁知你……哎!”想到这里,范局司心中一阵绞痛。
范哈儿母子不停地在大青石板上叩头求饶,额头在坚硬的石板上撞出一个个青包,青石上隐隐残留缕缕血丝,范局司目睹这副惨状,心里一阵酸楚,心想就饶了哈儿这一回。可是,当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另一个念头就像恶梦紧紧地纠缠着他:哈儿他身为袍哥弟兄,小小年纪,竟以下犯上,目无帮规,我身为局司,清河地区袍哥总舵爷,倘若在这回饶了他,那些袍哥们该怎么看,我这个总舵爷还能有脸当下去吗?这清河镇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吗?不!不能这样!我范积德一生的心血不能前功尽弃!怪只能怪哈儿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自己惹的祸事只能自己去承担了。
“神台”上,范局司燃起三炷香,烧上两叠纸钱,端上一盅酒,仰对苍天,席地而跪,长声呼号:
“苍天呵苍天,祖宗呵祖宗!我范积德家教不严,致使哈儿犯罪,有辱祖宗。事到如今,无法挽留,我只好让他去了!”
范局司站起身来,将酒杯猛地往地下一抛,头也不抬地:
“送哈儿上路。”
凄厉地牛角号响了,十几个蒙面“刽子手”七手八脚地将范哈儿装进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竹笼里,放进早已挖好的土坑,几十把铁铲不停地向坑内填着泥土……
范哈儿到底犯了何罪?惹得范积德这般恼怒,要活埋自己地孙子,在此得啰嗦几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回:小袍哥忤逆犯上定死罪?老舵爷含血喷天埋亲孙 2
范哈儿十二三岁就长得身高体胖,五大三粗。范积德为了让他早日成龙,便暗地利用职权将他拉进袍哥组织进行栽培。当时,清河镇以范积德为首的袍哥组织,人数多,势力大,活跃于市,大摆赌场,赌风甚盛,范积德为此刮了不少钱财。不料,赌风把正在读私塾的范哈儿卷进了赌场。他多次看见爷爷、父亲、叔伯和其他一些袍哥弟兄,一夜之间就发了财,因而自己也无心读书,便时常在赌场里鬼混起来。
起初他看人家赌,后来就亲自去赌。他手气不错,第一次就赢了人家1000块银元。越是输越不服输,越是赢越是想赢,这是所有赌鬼共同的心态。贪心的小哈儿这回赢了,当然不满足,他心想,赌钱这有什么难的?不赌不说,一赌我就赢了人家这么多钱。
这玩意搞得,比读书好得多。读书认不得字,还挨先生的板子,赌钱不仅不挨打,反而还可赢钱。对,书读不读莫关系,将这几千块钱作头钱,再赢它个三五几千、十万八万,到那时,买几百亩田土,修几座洋房,讨几房老婆,再请几个丫头,把爷爷、父亲、母亲请到我家养老……
范哈儿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去做的。谁知事与愿违,仅仅一个晚上,不仅把老本输掉,而且还欠下了人家三千块大洋。他想赖帐,人家不依,便脱他衣服裤子到范积德处告状。范积德咋说?赌场是他开的,规矩是他兴的。范积德只好替哈儿还帐。待讨账人走后,范积德将哈儿痛打了一顿。
哈儿皮嫩骨软,哪经得起打,他开始咬着牙忍受,后来忍不住了,只好叩头求饶,谁知范积德为了让哈儿汲取深刻教训,在哈儿的屁股上多打了几板子,惹火了倔强的哈儿,便据力反抗,夺过板子,失手将爷爷的左眼打伤,范积德恼羞成怒,便以清河镇局司袍哥总舵爷身份,按袍哥帮规,活埋范哈儿。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回头再说活埋范哈儿的情形。人们只见一铲铲泥土往尸坑里填,往装着范哈儿的竹笼上垒。站在尸坑旁的哈儿他娘惨不忍睹,一步跳进尸坑,将身体扑在竹笼上哭喊道:
“哈儿,我的儿呵——!”
“娘!救救我吧——!”
“孩子,当娘的救不了你呀!”
“那……你就让我走了吧!”
“我的儿啦——!让我和你一起走吧——!
“刽子手”们停了手脚,眼望着范积德,袍哥众弟兄一齐向范积德下跪:
“大爷,你就饶了哈儿这一回吧!”
范积德看了看坑内的哈儿母子,又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众位弟兄,厉声喝道:
“庇护死囚,与犯同罪。”
“刽子手”们无可奈何,只好执行命令。
哈儿他娘被拖出尸坑,只见泥土淹过哈儿的双肩,慢慢地淹过哈儿的头顶。哈儿娘惨叫一声,一头昏厥过去。
此时的官山阵阵西北风吹过,那魂幡发生噼噼叭叭的声响。几只乌鸦盘旋在空中,久久不肯散去……
夜,像一件黑色的长袍慢慢地将官山笼罩。突然,通往官山地小路上出现了两个急匆匆的黑影,两个黑影蹑手蹑脚地来到地面上垒起的馒头似的坟堆,一个女人抑郁的哭声隐隐传来,只听另一个黑影“嘘”了一声后,那个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两个黑影迅速刨开坟墓,掏出竹笼,从笼中拉出一个黑影:“哈儿,你醒醒。”
说到此处,有人会问:“呃,埋了半天时间,那哈儿还会活着吗?”在此必须交代清楚。原来是这样的:范哈儿的父亲范先吉不忍心儿子小小年纪就被活埋,但又深知父亲范积德的为人处事,向他求情等于白费功夫,于是便事先买通了几个“刽子手”,当泥土垒过哈儿的头顶之时,就迅速插上一根魂幡。那挑幡的竹竿事先通节,从表土一直插进装人的竹笼,使其透气。这样,只要被埋的时间不长,就不会危及性命。
却说范哈儿死里逃生,母子抱头痛苦。
哈儿的父亲焦急地递过包袱,对哈儿说道:“哈儿,当爹妈的只救得了你的命,却保不了你的身呵!这包袱里是你的一些衣物和银钱,你带上它,各自逃条生路吧!”
哈儿“咚”地一声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父母大人,此一去,不混个人样,哈儿我绝不回家见双亲!”
说罢,他接过包袱,擦干泪水,很快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编辑:王怡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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