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情人》6:隔云相望
2018-05-27 18:31 编辑：于向雪
作者：沈高成
6.隔云相望
我在心中欢呼，一直以来心仪的美女，居然同意了！我知道这年头，现实的山盟海誓都未必管用，更何况这只是网上的只言片语，但不论是真是假，我都已经激动不已了！
她竟然是我的女朋友了！我的心花怒放，我想了一下，忽然萌生了一个更有创意的想法。
“雪，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你说。”她问。
“我想我们今天就结婚吧！你做我老婆！”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大惊失色！问我道：“这怎么可能？”
“只要你我愿意，这有什么不可能？”我说，“我们又何必拘泥于形式？‘情之所至，金石为开！’”
“你很不一般，总是让人意想不到！”她想了一下，半开玩笑似地说：“好啊！”
“那今天，就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每年的6月26，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说。
那边的电话中，她呵呵地笑着回我说：“好，每年的6月26，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那时正值盛夏，酷热的伏暑天，边城炎热的高温，却没有烧退我内心的清凉，我的内心，吹起阵阵惬意的风！
但我生怕她以为是开玩笑，于是认真地说：“雪，我是认真的！”
她稍微正色道：“我知道！我也认真的哦！”
“那就好，以后你就是我老婆了！”我心满意足道。
“知道了，老公！”她略带调侃地回了我一句。
她的声音充满妩媚和柔情，我浑身酥麻，心都快要融化了！
她接着又半开玩笑道：“我朋友知道我谈网恋，说要杀了我！”
“那你先让他来杀我吧！”
说完后连自己都笑了！
……
那天的夜里，我睡得很是香甜，连做梦可能嘴角都挂着甜甜的微笑，那夜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美丽的洛神，飘渺出深山，光艳照大地！
第二日我醒来，嘴角还挂着微笑，那一夜睡得很香甜，但醒来闻见惯有的脚臭味和荤素不同的屁味时，我又无限失落起来！
有人说：在人的一生之中，会走很多的路，但关键的路却只有那么几步。走错了，也许就满盘皆输。而我就是那个走错关键路的人，从小学起，一直努力学习，勤奋上进，成绩优异，也曾是众学生学习的标兵榜样。但是到了关键的高中，学习成绩却一蹶不振，最后考了个三流的大学，连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记得接到录取通知书时，家里的父母都觉得没脸见人，叫我赶紧把那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藏起来！原本打算痛快玩乐的夏天，变成了无望的苦海，淹没了我年少的希望和梦想！原本打算送我去学校报到的父母，最后只是长吁短叹，碎了的，不只是我的梦，也是他们的梦！
最终我只身一人背着一个包，提着一个拉箱就去上我的大学了！到那学校的结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我时常都有误上贼船的想法，也时常都有退学的打算。
但每当我说我不想在那上学时，我那暴躁的父亲就大声对我说：“那你滚回来种地吧！”
料想这十几年的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脱离面朝黄土背朝天种地的艰辛吗？想想还是咬牙坚持在学校里面厮混吧！好歹还能混到个毕业证，有个文凭。
曾经理想比天高的青年，现在却变成了一个无所事事找不到前程，内心一片茫然失落的人，我时常都对生活充满了抱怨，可以说，我的世界一片狼藉！
除了混个文凭，我不知道我读大学所为何事？
我和雪讲述我的心事，我的痛苦，我的忧郁烦恼！
因为远在天边，我更觉得可以畅所欲言！无话不谈。
“你不应该这样堕落，你现在才读大二，你应该振作起来，结果已经这样了，哪怕是灾难，既然已经成为事实无法更改，那我们就学会去接受它！并且要寻找到新的转机和突破口！”听了我的哀怨之后，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至少你现在还有读书和学习的机会，就应该珍惜，你不是喜欢写文章吗？这也是理想啊，无论能不能写出点名堂，但至少还有梦想。你不是学英语吗？如果，你能过了英语的八级，无论你毕业于什么学校，我觉得都很了不起哦！信念不灭，梦想不灭！”
听了她的话，我失落的内心顿时升腾起一种奋斗的欲望，那蛰伏在内心之中斗志，再一次被唤醒，她说的对，“信念不灭，梦想不灭！”
“你说的对，我会努力学习，好好考试！”我说。
“呵呵，你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而奋斗吧！”电话那边，她声音甜美地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我顿时有些愣了！随即顿悟，内心之中，有一种温暖和喜悦，也有了一份责任和动力！
“也许哪一天，我就来找你了！”她接着柔柔地说。
“真的吗？”我顿时喜出望外，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啊！
“那就要看你对我好不好了？”她调皮地说。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我回道……
“呵呵！”她笑了！但接着是许久的沉默。
随后，她问了我一个问题：“也许我们只是自己在欺骗自己，你真的觉得这现实吗？”
我愣了一会儿，原来她仍在犹豫和狐疑。
“没有什么不现实，也与欺骗无关，一切，皆在于你的心！”我想了一会儿，接着又说，“有一个故事，时有风吹帆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帆动，高僧曰，仁者心动！”
“你要借这个典故表达什么意思？”她问我。[NextPage]
“就是你的心里如果真的有我，真的有这么一段情，有这么一个人，现实的所有，都是不能阻拦的！因为，我就在你的心里！”我说的话故作高深，其实自己当时就是想到哪扯到哪，完全瞎掰，连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扯到点子上。
但她却似乎听得煞有介事，又沉默了一会儿，顿了顿撒娇道：“那你不许对不起我哦！”
“当然！”我爽朗地答道。内心大喜，看来终于解除了她内心之中最深的那道心理防线了！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精神和信念一旦有了目标，生活便有了动力和源泉，以往身在这座孤独的边城，总有一种陌路英雄的苍凉和悲壮！对人对事，总是充满了抱怨，对生活，也感觉总是灰色的。
而此刻，内心之中，却升腾起了无限的斗志和希望，行走在那所平时一直感觉残败落魄的学校里，却也感觉到了几分生气！棕榈树长得郁郁葱葱，校园虽空旷，但却也开阔。心境变了，看事物的角度似乎也会改变！
曾经，生活犹如一个失落的无底洞，我看不到那洞顶的一线天光，如今，我找到了希望和信仰，看到了幸福之光，尽管，它还有些遥远！
“我要努力学习，掌握生存的技能，以后和她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一句誓言响彻我心！
在有了这个奋斗的意识之后，我的生活观念陡然改变，有一段日子，我真的用心学习，认真看书考试，期间还考了几个证书。
每一天，我们微小的幸福和喜悦，悲伤抑或痛苦，都会和彼此诉说！尽管说了也未必有用。
我不断地看书，不停地写诗，为她写下了一首又一首的诗歌，有的意向写的很朦胧，朦胧得连自己都觉得很模糊！可在当时，就是这样一种朦胧模糊的美好感觉，让我感受到枯燥无味生活之中的些许快乐和安宁！
莫名的幸福
行走在边城十一月的寒风中，
那风从我心中空荡荡地吹过！
浑身都爬行着嗜血的蚂蟥，
忧伤和疼痛铺面而来！
我说红尘寂寥，冷月无声，
独自行走在支离破碎的满目苍凉中，
惶惑中忽然天边呈现出一个天使的面孔，
她美丽安详，满目柔情，
她拉起我在十一月寒风中冻僵的手，
安慰我，鼓励我！
带给我无限的温暖！
我没有看清楚她的容颜，
但我知道她有倾城的风姿。
我也不知道她在何方，
她俯下身悄悄贴在我的耳畔告诉我
她在那天蓝海阔的远方，
总有一天她会插上梦的翅膀来寻我！
生活，虽然平淡，但却变得有了生机和希望。原来幸福，有时候，只是一场观念的转变！
不可否认，我们真的恋爱了！随着时间的深入，我们的感情日益加深，我开始了一段旷日持久并且匪夷所思的恋情，彼此从未谋面，但却难舍难分！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啊？我坚定地践行了柏拉图式纯粹精神爱情，并且谈得如火如荼。
直到后来，当我看到她当年发给她朋友的一封邮件，说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真的会为我牵挂，会想我了，也许是真的爱上我了！那封邮件写出了她当时真实的感想，原来起初她也许并没有真把这段感情当回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我逐渐真的产生了精神上的依恋！[NextPage]
周末的时候，有时候跑去网吧通宵上一宿的网，第二天大睡一天！觉得是一种堕落的享受。午夜时分，QQ企鹅唧唧地叫唤。
“帅哥，怎么还不睡？”是雪在问。
我正买了一盒泡面在狼吞虎咽，回复道：“周末好不容易放假，出来偶尔上个通宵的网放纵一下！”
“要做个好孩子哦，放纵是堕落的根源！”
“知道了！我是不会堕落的。”
“为什么？”
“因为有你这样的贤妻啊！”
她呵呵娇笑，沉吟了一会儿，对我说：“我真想去到你读书的地方，那样就每天都可以见到你！”
“啊？！”我惊讶，“可是我还是个穷学生啊，我怕我养不起你啊！”
她又笑了：“我说过要你养我吗？我自己有手有脚，我可以自食其力，每天只要远远地看你一眼，我就很满足了！”
幸福的暖流再次激荡我心，我无比感动！暗想如果真的如此，那可真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和恩宠了！
……
午夜时分。
“雪，你早点休息吧！”她仍然在线。
“有你的地方，就有我！”她回道。
“可是真的很晚了，我明天没事，你还要工作，不能耽误你时间！”我不由得说道。
“不用管我哦，你看你的电影吧！”她依然倔强。
……
直到第二天的凌晨，她的QQ也一直在线，难道，她真的不睡觉陪我在线一夜？
第二天天已渐亮，我准备回学校大睡，小企鹅又传来信息。
“风，我太困了，我陪你熬夜了，我要睡觉了！”
看见这条信息，我彻底无语！
……
在这个很多东西都在经历着急剧变革和洗礼的时代，我承认自己虽然一向故我幼稚，但也知道网恋是怎怎么回事！深谙现实之中尚且存在着无数的尔虞我诈，虚假迷情！更何况是网络。
我也知道，在这个开化的年代，在网上也许很多女孩子说一句我爱你就像放个屁一样轻松！并且说完之后也可以全然不当一回事。更不乏把sex随时挂在嘴边的妖姬！可是她不一样，她那轻柔的语声，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真的是一个人在真真切切地关心我，在乎我！
那时候，我虽然时常孤身一人，但却不再觉得孤独，因为每一天，她都会主动打电话给我，关心我的生活，倾听我的感受，了解我的所思所想！生气了，她会像个孩子一样想办法逗我高兴；郁闷了，她会讲故事讲笑话；生病了，她总是电话不断，关心此刻怎么样了！甚至于，当我挥霍无度花光了身上钱财的时候，她也总会在第一时间去银行汇钱给我！
我知道虽然虚拟，虽然遥远，可是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她的存在！我在孤独的边城，感受到了那份遥远的温暖！
周六的时候，我呼呼大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洗把脸行走在边城的道路上，天空夕阳映照，路旁小桥流水，我感觉头脑空明澄澈，忽然有种脱胎换骨的妄想，回首这二十几年的岁月，我一路默然走过，一个人在荒唐中不知不觉地长大，在青春还没有来得及挥霍的时候，我却发现它已在淡然远逝！
煽动起灵魂的翅膀，思绪回到往日的世界，多年前，我冥想着作为理想征服者的人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默想着辉煌灿烂的远大前程！也曾幻想自己是个英雄，而如今，我已经把昔日远大的理想，永远地藏在了心底！提起理想，我已退避三舍！
忧伤的情绪总是会在不觉间浮现，我独自伫立在边城的一座桥边，看那桥下的流水淙淙，心头若有所思！
耳畔边，再度回想起雪的话语，我迫切地需要一个精神上的堡垒和支柱，特别是在此时此刻，而无疑，一个爱情的美梦，是最为直接的乌托邦！
每当落寞的时候，我就想起雪，想想那个挂浮在镜花水月中的爱情美梦，我就仿佛找到了属于我的那一片未来天堂，哪怕为了这个美梦殉道，我想我也会义无反顾！
面对艰难困苦的生活，我已不是孤军奋战！想起我的那个她，我的心头就升腾起一股为梦想再次拼搏的力量！
纵然步履蹒跚，但因为有了爱的力量，我已岿然不惧！[NextPage]
与其说镜花水月的前程是我奋斗的理想，倒不如说那个美丽虚幻的女子，是我最直接的信念！
此刻，我神情焕发，我又有了新的梦想和规划，抛弃过去的堕落和耻辱，我要走向新的征程！所有的那些自我压抑和吞噬，都让它永久远去吧！
在那段时间里，我感觉日子过得飞快，生活也变得充实，我的心理也变得不那么极端和抱怨了？原来爱情，它真的有着如此神奇的力量！
我要变得优秀，我要变得强大！一个声音发自我的内心。
每一个清晨醒来，我都在心里告诉自己！
以至于那段时间，我除了上课认真以外，还自己报名去武术馆学起了武术，辛辛苦苦攒钱买了把吉他学习音乐！一切，都只为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能吸引住一个女人的芳心！
晚间，我打了个电话给在昆明的姐姐，我说姐姐，我找了个容貌绝美的女朋友，任何人看见她，都会变成诗人的！
姐姐呵呵笑笑说：“真的假的？”
“真的啊！”我颇为自豪地说。
“才不信，等什么时候带来我看看？”
“没问题！”我得意一笑，有些许的成就感。
“怎么认识的啊？”姐姐忽然问。
“网上认识的。”我说。
“疯了吧？你……”姐姐顿时有些不悦道：“你都多大的人了？一天不认真学习，就知道做些没用的事情，看你毕业了怎么办？怎么找工作？怎么养家糊口？现在的社会那么复杂，网上那么多骗子，你好自为之！”
她的话音未落，我就挂断了电话，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的观念和思想，早已对这些东西很是厌倦，我早已不会在乎失败和成功，我已变得很麻木！认识雪，这是我这几年苦闷岁月中感觉最为安慰的一件事了！我不想又被人用乌云遮蔽了这刚刚闪现出来的一线天光。
有时候孤独地游走于这座边城，我时常觉得很彷徨，迈出了这一步，我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要去哪里？有时候静静地想一想往事，想一想昨日那些逝去的岁月，不胜伤感，岁月的流走带走了我的青春和年华，而那些曾经的理想，也随之付之一炬了！为此，我写了一首简短的小诗。
奔跑
独自站在离天最近的那个高岗上，
向着旷远的长空放声高呼，
却吹不散那朵带着血泪的云彩，
曾经以为的无所不能，
如今却是一无是处！
边城的黑夜漫漫，当我陷入无边的惶恐和落寞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更像是被命运套上了瓶颈和桎梏！我对生命和生活，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想想明天，想想未来，我却想不到天亮以后生活对我而言有什么盼头，我只觉得岁月在不断地流逝，我会逐渐地老去！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想想她，想想那个远在天边，镜花水月中的雪，并且尽量把她想象得完美无缺，在这世界上绝无仅有，任思绪穿越时空地漂流，超脱此刻的困惑和茫然。我此刻的理想已变得很简单，在我深感惶惑和疲惫的时候，我只需要一个懂我的青春美女，头枕在她的双腿上，可以安然幻想，任它物是人非！任它时光荏苒……
想着她，想着她那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美丽容颜，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信念在我心，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我又何必在乎，有这么关心我的佳人，有这么纯真的感情，纵使距离遥远，远隔千山万水，又有何妨？
第二天晚上，我又和姐姐对网恋一律排斥的观点进行了无情地反驳，姐姐实在争执不下，后来说：“若真是如你所言，那她怎么不来找你呢？！”
我一时语塞，愕然沉默！
是啊！当感情的积淀达到了一定的限度，它就需要质的飞跃，才能够锦上添花，才能够维持久远，如果一直这么耗下去，永远都不见面，这又算什么爱情？
我在心里这么想，我和她，必须得有一个人勇敢的跨出第一步，那才有可能奏响真正的爱情乐章？
终有一日，我要带着美丽的雪，一起出现在姐姐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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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编辑：李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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