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伊镇

2018-05-28 11:51 编辑：秦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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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我要叙述的故事看起来不真实，因为故事里只有俩个人，其实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想他们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那个二人世界相爱，再分手。我不愿也不能再去描述第三个人，那样就违背了主人公的意愿，而你是知道的，我又不愿意让我的主人公失望。

或者说故事中的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个，对于上帝来说，一枚硬币的正反面是一模一样的。

你和她萍水相逢，在乌伊镇，你出于寂寞，她出于恼闷。

那是一个大晴天，天空没有一丝云。苍穹深远明净的让你诧异。天底下有一个寂寞的小镇。和两个寂寞的人。

你是无意间听到这个小镇的，好像是在回老家的火车上吧，记不清了。反正当时就觉得这个地方一定很美一定要去。后来，终于在这个国庆长假，连周末总共九天吧，你告别了家人朋友，独自背起了行囊。

说说你们的相遇吧，第一次是在你到达小镇的时候，在车站里，你看到了她，准确地说是她的背影，不过你已经敏锐地看出来她不是小镇的人，她和你一样，是出来散心的吧，你猜。

她远远地走了，淡出了你的视野。你也就不再看了，提起行李开始找个落脚的地方，是的，你很累了，车子一路颠簸，你又晕车。你也不问路，径直前移。小镇终归是小，你很快就看到了一家小旅馆，是小镇唯一的旅馆，这个你后来才知道的，因为你在旅馆里看到了她，那个你在车站远远看到的背影。这是你们的第二次相遇吧，严格意义上讲是第一次。上次只是你看见了她，远远地看见。

她只冲你微微一笑，你顿时觉得暖暖的，心想这次没有白出来，说不准还会有意味的收获呢，可是你都四十了，四十不惑说的就是你这样年纪的人吧。接着你就觉得自己多情了，因为你看到她和走廊过来的另一个人也笑了笑。都是那种微扬嘴角的礼貌性的笑。

那天你真的是太累了吧，早早地睡了，一直到自然醒。太阳很白很大，果然是乡下，就是清新。你也不知道小镇究竟有什么好玩的，于是你决定问一下，当然你是问的旅店老板，说老板其实是这样的，旅店只有俩个人，一个是老板娘，另一个你知道的是老板。老板很奇怪你是来游玩的，或者说的好听点旅游来的，老板想了好久说山上有果园，可以摘山果，上山不收费。老板娘插话说镇西有座影视城。你谢过俩人后兴致勃勃地离开了，想到上山都不收费，你又禁不住赞赏小镇的人淳朴。

按着老板说的路线，你很快就来到了山下，拿出相机，你准备边走边拍风景，你习惯于这样的记忆，因为大脑总是没有一块固定的地方来储存你所见的风景。于是你每次必带着相机。用机器来记录。你走的累了，就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风景实在太美了，你又情不自禁地举起相机，在郁郁葱葱的树缝隙里，你看到了她，只是第三次了。她没看见你，只是在那儿跳，好像是摘果子吧，于是，你不累了，马上向她那个位置过去，一路上急匆匆，走近了才放慢脚步，显出一副无意识邂逅的样子。可她没看到你，于是你坐在了树下。却忍不住拿起相机拍她，她过了一会儿就注意到你。她看到你在拍她，也不生气，竟自跑过来，凑过头来要看照片，你于是给她看了你刚才拍的那几张，她的脸红了一下，宛若树上的红果子，因为有一张她露出了半截肚子，呵呵，你也笑笑。

你们就一起上山了，一路上聊天聊地，山南海北。你惊奇的发现她是个文学迷，你向来对喜欢文学的人另眼相看的，你印象中觉得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喜欢那些明星啦时尚啦什么的。所以她就更难能可贵了。你心中莫名的欢喜。一天很快就过了，你们摘了好多水果，她说拿回去吃，你就义不容辞地拿起了东西，她走在你前面，欢笑着，不时回过头来举起相机对着你，甜甜地笑，不知不觉，你们就回到了旅馆，你正考虑着是否跟着她把水果送到她房间，她也不说什么径直走到房门口，边开门边冲你说，累坏了吧，进屋歇会儿吧，你也没有拒绝，走了进去。屋里和你的摆设基本相同，只是她桌子上摆满了东西。你的只放了一包烟。她给你倒了杯水，你接过来放到桌角。

回到房间，你回味着刚才的那杯水，嘴里好像还有点甜，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刚才又臆想了。冲了个澡，你丝毫感觉不到累。想起她刚才说明天一起出去玩，你心里按捺不住的兴奋，真的睡不着了，呵呵，于是，你打开了电视，总共六个台，换了一圈，没什么感兴趣的，你挑了一个清晰的雪花点最少的台开始看，是个无聊的肥皂剧，韩国的。你心里就开始骂，小韩国那些毫无意义的电视剧竟然害了我们整整一代人，这侵略比小日本还可怕啊！于是你又觉得她可贵了，你猜她一定不喜欢这些韩国电视剧，喜欢文字的人，怎么会看这种节目呢？不知什么时候你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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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你朦胧中听到有人敲门，你还以为是个梦呢，可是这声音越来越急，而且真切了，你不情愿地爬起来去开门，刚摸到拖鞋，就听到是她，你也清醒了，想起了昨天的约定。于是，你就飞速穿好衣服，收拾好床，开门迎客。她进来就笑，你不好意思地陪笑，顺手关了电视。你洗簌回来的时候，她从包里拿出个苹果给你。说，走吧。早上我请你，你说：我请吧，她笑了，很清脆的声音，你再没有说什么。最终还是她付的账。

你们向镇西走去，是影视城的方向，很快你们就到了。进去之后，你才发现除了你们俩个在没有别人，她有点遗憾地说，真冷清。你应答是，是。可是你心里却暗自高兴，你喜欢只有你和她的地方，就像昨天的那棵果树下，还有现在的影视城。正和你意。你听到她喊说快来看，就加紧脚步赶上她，顺着她指的地方，你看到了怡春院，你笑着跟她走了进去，正面是楼梯，正面有块匾写“沉香”俩字，左右各有一块匾，你正在看那些雕花的窗子，她已经上到“沉香”下面了，喊你快点拍照，你取出相机，她摆出一副男子汉的样子，还把手叉在腰间，你就笑，她催到快点说自己忍不住要笑了，你抓拍了几张，你觉得都不错，不是自信自己的摄影技术，而是由于镜头的那边是她。她下来了，看了看照片说不好看，嚷着让你上去她要拍，你笑着说你不是那种光顾红房子的人，她说谁信呢，说不准就经常去，你也站在“沉香”下面，你突然想抽烟，就拿出来低头点烟，正好你叼起烟的时候，她拍了你好几张，一个人在那儿笑呢，并招呼你下来看照片吧，你说你还没有摆好pose呢，她也不理你，自己边看照片边笑，你就下去看看究竟有那么好笑吗？她说你像个黑社会老大，你说她就是个小孩。

你们继续在前面逛了逛，她说累了，于是你们出去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顺便吃点东西。这回是你掏的钱，你们一直坐了好久，她不停地说说，你认真地听着，津津有味。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你们还在讨论接下来去哪儿玩呢，这下好了，哪也别去了，宅着看电视吧，你们俩也聊不起来了，于是都盯着窗外，在等雨停。可是好久了，雨还是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了。你把上衣脱了，递给她，让她顶在头上，她接住又扔给了你，说着冲进了雨中，你也急忙跟出去，赶上去试着拿衣服挡住她头顶的雨，她却加快了速度，还笑的很欢，你也没办法，只好自己穿好上衣，竟发现她很是欢喜，在雨中张开双臂，在拥抱大雨吧。真是个奇妙的女孩啊！你心中不禁感慨道，你已经落后很多了，于是你加大了步伐，想她奔去。后来你总是想起这一幕，怎么也抹不去她的身影，那个在雨中优雅地张开双臂的女孩，那个给过你无数温暖的女孩。竟然最后选择了离开。

终于回到了旅馆，她湿透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你心动地盯着她，应该很是不礼貌的那种，色眯眯的吧，你始终觉得猥琐这样的词不该形容人的。那些都是爱美的人吧，你还是回过了神来，让她感觉回去换衣服吧，你也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开电视，这是屋里唯一的电器，你换了条裤子，脱了上衣，坐在床上看起了电视。

正在你脑子一片空白，看着无聊的你也不知道在演啥的电视的时候，咚咚咚的敲门声，你知道该是她来了。你满心欢喜。像个初恋的小男生，你开了门，才意识到自己没穿上衣，不好意思地抱起胳膊去衣服，她依旧是笑，她是个爱笑的女孩。你穿好上衣，发现它已经基本干了，你看看窗外，天已经半黑了，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你又意识到有点饿。俩个人看了一会儿电视，她突然说出去走走吧，你连说好，说顺便吃晚饭。你们又出来了，走在小道上，雨后小镇的空气特别清新，放眼望去，很干净。很舒服。你们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来到了前面的一个凉亭，她走了进去，坐下来了，你还在亭外那块石头上看那些狂草的字，除了那个亭字隐约有点形状外，其他两个字飘逸的已经没有汉字的味道了。你也就走进了小亭。微风吹来，清爽怡人。你们俩也不说话，径自坐着。

她突然问你，为什么来小镇玩，你说为了和她相遇，她也不生气，她却说起了她自己，她说父母不理解自己的爱情，或者说不喜欢她的男朋友，她一直顶着压力和他在一起，可是他竟然坚持不住了，他说他不能忍受她的父母的无视，他不断在讨好他们，可是到头了还是老样子，俩个人看他都不顺眼，他也绝望了，放弃了。前不久，他连她也放弃了，她说她再也不回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了，太累了，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吃力不讨好。现在父母说他们早就看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也不去维护他了，要是换做以前，她一定会和父母理论的···风开始吹的冷了，你把上衣给她披上，继续聆听，她也没有拒绝，说然后他就离家出走了，来到了这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看了看你，说你一定很冷吧，我们回去吧，于是你们就往回走了，回到旅馆，回到彼此的房间，你才想起来没有约定明天一起出去，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要回去了或者她会不会一个人出去玩，你后悔自己当时只顾听了，现在再怎么也迟了，只好睡觉了，希望明天早点起来，在她之前。

你果真很早就醒了，洗簌完之后，你回到屋里，这回没有开电视，你需要安静，这样才能听到她屋里的响动，你不愿吵醒她，就等着。过了那么一段时间，你也不觉得很久，她好像起床了，是的，她起床了。你却不愿拉下脸来，去敲她的门。这会儿时间变慢了，细刀割肉般痛苦。你实在憋不住气了，就红着脸去叫她了，你刚敲了一下门就开了，没等你先开口，她就问你去哪儿玩，这下子把你问住了，你一直在鼓气去邀请她，却发现自己没有准备好，你根本没有想过今天去哪儿玩。于是你们就开始商量，最终决定要在小镇转转。[NextPage]

你们走在大街上，街上再一个人没有了，你们一路说说笑笑。不知走了多久，她突然说喜欢你，你笑着说好啊好啊，这下子她高兴了。你才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于是你开始思索了，你害怕了。家里还有妻子，感情也挺好的，儿子那么可爱。你从来没想过这样子，可是她确实很可人，你心里明白，不过对于你这样年纪的男人，情爱已经不是什么奢侈的事了。于是你没有答话，试图用沉默来拒绝。又一会儿后，她突然说不舒服，掉头往旅馆走，你跟在后面，谁也不说话，一路上像对闹僵了的小夫妻。

你只好一个人看电视，你大约可以猜出她怎么了，你现在开始自责了，开始慢慢后悔了。她一个失恋的人，你却又给她泼了一瓢冷水，你答应她怎么了，又不会掉肉的。再说了你也喜欢她，至于这么虚伪吗？

你越想越恼，就关了电视去敲她的门，门虚掩着，她在床上躺着，也不看你。刚才的话你却无法说出口，只好问她中午吃什么，一起去吧。她说没胃口，一点也不想吃。你也就没话了，她头也不抬，说你随便坐吧。你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角，心怀歉意。

过了很久吧，你突然感觉坐的下面有什么东西，顺手一把抓住，才发现是她的脚，她从被子下面蹬你，这下好了，你的手抓着不是放开也不是。

后来在被子里她问你当时是什么感觉，你说很久没有这么刺激过了，你说你其实儿子今年也要升初中了，她说没关系，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温柔的男人。她看着你，手又楼住了你。你再次沦陷

第二天早上你起来，才意识到自己在她房间里，不过她不在，大概是去买早餐了吧，你赶紧穿好衣服，回去自己房间里去洗漱，然后就在那儿等她回来，约摸过了一个多小时了，还没听到她房间里有什么动静，还没回来？

你这才意识到，她走了？你后悔莫及，忙去前台问老板，这下你知道了。她早上早早就退房了。你突然呆在那里，这几天总在一起，突然不习惯了一个人，虽然这次是一个人出来的，可是现在，你分明感到心痛。

现在想想，你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接受了，接受了这份注定要夭折的爱情。

她连你说对不起的机会都没给

她无疑是聪明的。

你们的爱情昙花一谢。

其实凋谢最快的不是昙花，小麦花。它只有五秒的生命。

来乌伊镇之前，你一心想好好休息一下，游游山玩玩水。一个人，多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