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谋杀一个人的最好工具(六)
2018-07-01 09:38 编辑:谯涵菡
作者:余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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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体育中心的港台明星演唱会,没有我想像中的好,人倒是很多,但这些人就像一件件道具,被几个港台歌星肆意摆布,歌星们叫他们挥手,他们就挥手,歌星们说大家一起唱,于是大家就拼命地吼,歌星们说你们手中有打火机吗,于是大家都把手上的打火机点燃,把体育场点成星空状,其实歌星们唱的都是老歌曲,其中一个嗓子还坏了,当唱到高音部分的时候就开始变调了,但恰恰是他的变调能引起观众魔鬼一般的嚎叫。张惠妹照例露出她的肚脐眼,摇头,甩臀,向观众打飞吻,像做爱时那么声嘶力竭地叫,惹得观众不停地喊:阿妹,阿妹,我爱你。而张惠妹则环绕舞台,我说,我也爱你,哟,我也爱你,谢谢,我也爱你。真不知道张惠妹要献出多少爱才够。
张惠妹还没唱完的时候,柏芝就对我说:好久没有出来,我对这样的场景都不适应了,不知是我老了,落后了,还是别人太前卫了。我说:我们走吧,我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我和柏芝离开的时候,又听到张惠妹在观众热烈的叫吼声中发出那种做爱时才有的叫声。
出了体育中心,空气顿时清新了很多,柏芝说:找个偏僻一点的地方,不要太喧闹,我好久没跟人交谈了,社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太知道。我说:惠济路有家茶馆,是一个画家开的,每天都有茶道功夫表演,很有情调的。
到了茶馆后,我们先到画廊参观画家的画,画家很有名,在海外和国内都获过许多大奖,画家画得都是国画,我对柏芝说:这画廊的画有四十多幅,不知你最喜欢其中的哪幅?柏芝反问我:你呢?我说:我们都不说,我们分别把它写在纸上,看我们的眼光一不一样。柏芝说:好啊,好啊,我相信我们不会有一样的选择。我和柏芝互相走开三、四米的距离,然后在纸上写上了那幅画,接着我们拿给对方看,柏芝接过我的纸条后惊叫了一下,说:糟糕,我们选了同一幅。我说:这说明我们心心相印。柏芝听了顿时不说话了。
喝茶的时候,柏芝似乎有什么心事,我说:难得出来,应该多笑才是。柏芝还是没说话。我说:我无意想知道你过去生活的样子,但我要你现在快乐。我看着柏芝,柏芝说:我这一生是不配享有快乐的。我问:你好像没有上班?柏芝说:其实,我还是想要一个工作,有时甚至想飞,但这是一种奢望。我问:究竟是什么束缚了你的翅膀?柏芝说:你不该问那么多。我说:好,好,好,我不问了,但是你要笑给我看一下。柏芝勉强露出了一下笑容,她说:这下满意了吧。
喝完茶,我们没有马上坐车回家,而是顺着街道散步,在走到一个幽暗处,柏芝突然尖叫了一声,她说:有人抢了我的包。我转过身,看到一个黑影顺着一个胡同狂奔。我说:柏芝,你站在这儿别动,我去追。那个黑影跑得并不快,不到两分钟,我就追上了他,我一个飞腿就把他踢翻在地,那个人很快爬起来,说:把包给你,你放过我。我说:不行,老子要送你到派出所去。那个人一听,就拿出一把刀朝我刺来。柏芝这时跑过来,她对我说:昌水,小心有刀。我一闪身,刀划破了我的衣服。就在我惊魂未定时,那个人一溜烟跑了。柏芝捡起包,说:别追了。我问柏芝:包里少了什么没有?柏芝打开包,里面有女性小用品,再就是有一张纸,纸上印有合同两字。柏芝看到合同马上舒了一口气,说:东西没丢。我问:少钱没有?柏芝说:钱在我衣服口袋里。我说:你真有意思,不把钱放在包里,都把一张纸放在包里。柏芝脸顿时红了,她扯了扯我的衣服说:谢谢你,我坐车回家了。我说:我送你回去。柏芝说:不用了。我说: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家。柏芝说:那好吧。我把柏芝送到家门口,我本来想到她家坐一坐,看一看,但柏芝说:太晚了,算了吧,你给我打电话吧。于是我只好一个人悻悻地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白望春将一件黑色乳罩扔在我的头上,乳罩正好挂在我脖子上,我说:你是不是有神经病?白望春说:我看是你有神经病才对。我说:你吃豹子胆了。白望春说:你最近怎么老是不呆在家,我一个人要照顾我爸,又要经营商店,你想我能忙的过来吗?是不是泡上了什么黄花闺女?我说:我怎么能干那样的事。白望春说:如果我发现在外面养女人,我就把你赶出这个家门。我说:你爸的病好了没有?白望春说:钱不够,换不了肾,你不能想想办法,我都愁死了,有时我不想管这些,但我说他那个网上情人给他打了很多电话,说要旅行,老爸的肾不换,他怎么能去,去了又有什么用。我说:精神恋吧。白望春说:你少贪嘴。
晚上十二点钟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柏芝打来的,她说话的声音很紧张,她说:昌水,我好害怕。我说:怎么回事。柏芝说:我的房子后面好像站着一个人,那个人还在叫着。我说:千万要镇定,你把灯打开,我马上就来。
我马上穿上衣服,准备直奔富豪小区,白望春说:有个朋友答应借我四万元钱,条件是要我今晚跟他打一个通霄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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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我心急如焚,不断促司机把车开快,再开快,我恨不得他把汽车开成一架飞机,碰到红灯,我也叫他闯过去,我说:罚多少款都是我的。老实说,我现在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柏芝,柏芝对我怎么样,她似乎也有一些感觉,只不过是因为顾忌什么而显得犹豫。去他的爱情杀手,现在我只想把这一切忘得干干净净,好好保护柏芝。
车还没有停稳,我就朝柏芝家飞奔而去,我甚至撞到了柏芝家的大铁门上,我的脑门顿时起了个大包,就在这时,柏芝家那条狼狗叫了起来,但叫了一下,就没有叫了,毕竟我在这儿弹了半个多月的吉它,它大概也认识我了。我给柏芝打电话后,柏芝马上下来把门打开了。我刚一踏进她家的门,柏芝就扑在我怀里哭了起来,她似乎还惊魂不定,她说我好害怕。我不停用手拍她背,温柔的声音安慰她。后来,我来到她的卧室,我说哪儿有动静,她指了指客厅的那窗户,我走过去,打开窗户,发现窗台上没站着什么人,柏芝还扑在我的怀里,我说:没什么动静,大概是有人想入室盗窃,你应该安装一个防盗网才对。柏芝说:原先是准备装的,但我死活都没有同意,客厅正好对着湖水,如果安装防盗网,这美好的景致就破坏了。柏芝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这时候,她看到我头上有个大包,她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说:怎么回来?我说:你家那个大铁门撞的。柏芝说: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叫你来。
我看着柏芝,柏芝不好意思起来,因为柏芝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身体里面的一切隐隐若若都可以看见,我的呼吸变得渐渐困难起来,我不由自主地把柏芝拉倒自己怀里,并疯狂地亲吻她起来刚开始柏芝还有些反抗,到后来她干脆用双手紧紧地抱紧了我的腰。柏芝的身体非常凉爽,这种凉爽比闪电还有热烈,比炉火还充满温度,只要你一接触她,她就可以使你全身心融化,我和其她女人就没有这种感觉,我感到自己快融化成一滩铁水了。我再站不直身子,而是把柏芝压在身边的床上,柏芝倒在床上的时候,我听见她呻吟了一下,她的手指掐我的腰肌里。就在我准备进入她的时候,她突然把我推开了,只听见她说:窗户上有一个人影。我朝窗户迅速跑过去,我说:我杀了你。因为我转过头的时候发现了那个黑影,那个影子往楼下跳去,我推开窗户,那人已逃得无影无踪。接下来,我和柏芝再也亲密不起来了,我只要稍微她,她都会走开,她说:我不能让我自己滑进去,也不能让你滑进去,否则,对我们两个人都不会有好结果,尤其是对于我。我问:那个人站在窗户前究竟想干什么?柏芝忧忧地说:天知道。我问:会不会是你丈夫派人在监视你?柏芝说:我想他不会的。我说:你丈夫是一个怎样的人?你为什么那么年轻就嫁给他?甚至不愿意找个工作。你别问我这些,我只能告诉你,除此之外,我没有第二种选择。柏芝说到这,眼眶又红了起来。我想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她,因为一个受伤的女人在男人的怀抱里会舒服安全一些,但柏芝却拒绝我的好意,她说:这样只能使我受伤更重,我们最好还是像一个朋友,而且你对我,还是相当神秘,但正是你的这种神秘吸引了我。
看见柏芝这样,我就不再强迫她,我说你就在家,我在你楼下为你守卫,我相信再没有一个人会打扰你,你安心的睡吧,祝你有一个好梦。说完,我就走出了柏芝家。
我一直在柏芝家的四周走动,我没有一点睡意,我的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地往柏芝的卧室看,卧室的灯始终开着,后来,我就靠在一棵树坐了下来。
凌晨两点钟的时候,天空下了大雨,我的衣服马上就淋湿了,从湖水方向吹的风冰凉凉的,我站了起来,不停地走动。我想我这个时候,更加要坚守岗位,按九八年长江大洪水时我们江城人的说法叫严防死守,后来,柏芝卧室的灯终于熄灭了,我想她可能实在困了,现在上床休息了。于是我也转过身,面朝湖水,但后来,我的头顶没有雨水了,我想是不是雨停了呢,我伸出手,手上还落满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怪事,我抬起头,原来我头顶有一把花雨伞,就在我惊愕时,柏芝扑进我怀里,她说: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你让我心慌意乱,你让我感到自己就是一个罪人。我说:是我扰乱了你的生活,我才是罪人。柏芝把三个手指压在我的嘴上,她说:别瞎说,回房去吧。我说:不。
柏芝问:为什么?
我说:雨马上会停的,我们到湖那边走走,或许明天会有奇迹出现,在黎明的地平线说不定有一轮红日。
柏芝说:好主意,你真有诗人气质。
我们手牵手走到一座山丘上,我们依偎地坐在一个悬崖上,一边倾听湖水拍打石头的声音,一边等待白天的来临。
后来,雨果真停了,天亮的时候,我的预言也应验了,一轮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湖水血染了似的,柏芝的脸也被映红了,她孩子似的在悬崖上蹦着,跳着,不断学鸟叫,双手摊开成飞翔状,也许是太兴奋了,她脖子上围着的一条红纱巾竟掉了下来,飘向湖面,看到纱巾向湖里飘去,柏芝马上就不跳了,她说:我的纱巾。我想柏芝肯定喜欢这条纱巾,要不她不会晚上也戴着它。我没有多少考虑,就纵身从悬崖上跳下湖去。那条纱巾终于被我抓到了,但我为了吓唬柏芝,而故意把自己沉下了水底,然后潜游到柏芝看不见的岸边,爬起来,沿着一片树林往上爬去,这悬崖其实并不高,大概十五米左右,但即使这样,平时我也是不敢往下跳的。我向悬崖攀登的时候,柏芝一直在喊我的名字,喊了几声,看我没有答应,她就跪在石头上哭了起来,我攀上悬崖的时候,她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腿中哭泣,肩膀不停地抽搐着。
柏芝的这个样子真令我感动,我悄悄地走过去,用双手搂住她的腰说:柏芝,我没死。柏芝抬起头,顺手给了我一记大耳光,然后用她的小手擂我的胸膛,她过哭边说:你该死,你该死,你骗我,我叫你骗我。她把我推倒在地上,然后扑在我身上,我把那条红纱巾替她围上,围上后,柏芝就开始吻我,她忙乱脱了她和我的衣服,她说:我们就在这做吧。我们在这个雨后的早晨,有红色阳光照耀的悬崖上彼此拥有对方,就在我们做爱的时候,我仿佛听见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咔嚓地响了,但由于我们当时处于一种极度的兴奋之中,谁也不会在意这种来历不明的声音。事实证明正是这种致使的声音给柏芝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我们在这美好的早晨实在是太大意了。
(实习编辑:马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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