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哈儿传奇》第九回

　　第九回（1）：打达县 神兵遭歼灭 王维舟 义释范楠煊

　　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四川军阀经过数不清的混战，最后形成以刘湘为首的“川东邦”和以杨森为首“川北邦”两大对立势利，两派势利为了各自利益，不断扩充实力酝酿另一次混战。

　　据当时的《国民公报》称：杨森为准备打垮刘湘大肆在防区搜刮百姓，粮赋已收至民国六十五年（1976）年，而刘湘也不甘示弱，连粪船亦要纳捐。四川著名的幽默大师刘师亮为之撰联：“自古未闻粪有税，于今只剩屁无捐。”

　　时值川北十余县“先遭亢旱，野无青草，遑论谷粮……后山水暴涨……沃壤几成泽国。现孑遗灾民，饥鸣嗷嗷”，川东、川北一带饥民乃揭竿而起，这时由徐向前率领的红四方面军突然出现在川北，短短时间连克川东、川北十余县，创立了川陕革命根据地。

　　蒋介石大怒，立即明令将驻守川北的“川陕边区剿匪督办”田颂尧撤职查办。委任刘湘为“四川剿匪“司令，而此时的刘湘已先后击败欲争四川霸主的杨森、刘文辉，登上四川霸主的地位。在蒋介石的支持下，气势汹汹地发动了对红军的“六路围攻”。

　　范哈儿对红军是早已领教过。1933年他率部围攻洪湖贺龙红军，与贺龙部激战四昼夜，一个旅被歼，自己也受了重伤，要不是逃得快，险些成了贺龙的俘虏。也就是在此次围剿中，他看出了刘湘在玩弄“大鱼吃小鱼”一箭双雕的把戏，既排除异己，又削弱了对方。这次刘湘又故伎重演，范哈儿心里不得不防。

　　范哈儿无奈担任了个第五路军的副总指挥，直接指挥攻打达县。

　　范哈儿事先召集手下人吹了风：“我们这伙人，是拖棚子出身的，既不姓‘共’也不姓‘蒋’，我们手头这点队伍，要是弄丢了，我们就没得吃饭的碗碗了。省到点，做事把细点。”

　　范哈儿借口队伍还未准备好，迟迟不动，惹得刘湘火冒，一天几次急电催促范哈儿进攻达县，范哈儿看实在顶不住了，这才下令开拔。

　　范哈儿估计达县城里的红军兵力不多，且达县城无险可守，故城后的凤凰山一带高地应是红军的主阵地，决定采用在达县城正面佯攻，主力部队从下游渡河，迂回进攻达县城。

　　守卫达县城的红三十三军军长王维舟，曾任川东城防司令。辛亥革命后积极投入革命，在上海时加入了朝鲜共产党，并在莫斯科受到列宁的接见。以后回国返川组织了“川东游击军”，与红四方面军会合后部队改编为红三十三军。王维舟在川东时，范哈儿曾在其手下干过事，且私交甚好，民国27年王维舟组织起义失败，被刘湘通缉，曾悄悄在范哈儿防地住了一些日子。以后范哈儿又悄悄将王维舟送至安全区。

　　王维舟见范部虽来势汹汹，但从不正面交锋。时至红四方面军为收缩阵地，故决定主动撤离达县城，范哈儿于是轻而易举地占领了达县城。

　　担任主攻任务的范楠煊见势以为红军没多大的战斗力，就有些松懈起来，自吹道：“红军那几个人，几支鸟枪，哪用得着动大部队，让‘神兵’去收拾好了。”

　　所谓‘神兵’，其实就是范哈儿在大竹云雾山养的那一伙佛门和尚。经过吴长老的多方罗织，现已发展到2000余人，趁这次红军退出达县城就大肆吹嘘是“神兵天将”，打败了红军，气焰十分嚣张。

　　红三十三军大部分都是由川东一带百姓组成，且都是刚刚入伍的新战士，听说“神兵”刀砍不入，枪打不进，心里就畏惧三分，王维舟针对这一情况，决定先拿“神兵”开刀。

　　从达县城里内线得知，第二天上午吴长老将率2000“神兵”进攻万县，当晚，将驻扎在三专庙。王维舟见时机到了，果断地向部队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王维舟率尖刀营将三专庙团团围住，立即派人向对房喊话，对方不应。忽听庙内枪声大作，霎时，数百名头裹红巾、上贴纸钱，身着绛色衣裤，手执鬼头大刀的“神兵”口喊“天轮回，地轮回，佛门弟子大道会，打不死，杀不死……”的佛诀，凶猛地从两道殿门冲杀出来，王维舟大喝一声：“打！顿时，机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一个个”神兵“纷纷中弹倒下，其余的“神兵”见势不妙，急忙缩回庙内，再也不敢露面。

　　初战告捷。原来吹嘘的“神兵”竟这样不经打，战士们议论纷纷，信心十足。王维舟决定来个趁热打铁，全歼这伙“神兵”。

　　范哈儿听说“神兵”被歼，急忙派范楠煊增援，范楠煊纠集残兵败将，退守石宝寨不出，以便大部队到来时里应外合。

　　王维舟率部将石宝寨团团围住。这石宝寨依山傍水地势险要，通往山门的只有一条索道。范楠煊在山门上布了四道防线，每道防线由四挺重机枪把守，火力极强，夺取石宝寨，只能智取，不可强攻。

　　王维舟将当地的猎户、采药人召集一起，商议对策，一猎户自告奋勇带路，从山后一条小路攀沿上山，趁夜拿下石宝寨。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九回（2）：打达县 神兵遭歼灭 王维舟 义释范楠煊

　　黎明时分，王维舟发动了队石宝寨的正面进攻，很快突破了第一道防线，这伙“神兵”都是亡命徒，仗着人多势众，向红军发起了反冲锋。

　　王维舟突然发现一位老和尚如猿猴一般攀上竖立在门上的旗杆，嘴里念念有词，手里不停挥动着长剑，地上的“神兵”按东方甲乙木，西方庚辛金，南方丙丁火，北方壬癸水，中央戊戌土的八卦阵势将突入敌人阵地的王维舟部尖刀连分头围住，尖刀连战士左冲右杀，总是不能突围。

　　突听见一声清脆的枪声，那老和尚惨叫着从旗杆上摔下。

　　从“神兵”背后传来激烈的枪声和厮杀声，原来是突击队已从后山杀来。

　　“神兵”阵脚大乱，王维舟趁势全线进攻……

　　此役，全歼“神兵”及范楠煊部两个团。范楠煊以及旅团长被俘多人。

　　范楠煊被俘后，被押至宣汉南坝场红三十三军军部，等候处理。

　　范楠煊自从在洪湖打过贺龙，这次落入红军手中，心想是免不了一死，故暗地态度强硬，闭目不语。

　　功夫不大，几个红军模样的人走进了关押范楠煊的屋子，为首的一个中年军官笑眯眯地问：“你就是范旅长，范楠煊？”

　　范楠煊眯缝着眼睛不语。

　　中年军官仍笑眯眯地：“你是范师长的侄子？”

　　范楠煊出言不逊：“你都晓得了，何必多问。要砍要杀就来吧。袍哥人家从不拉稀摆带。”

　　中年军官不动声色：“嗯。有点袍哥样儿。我问你，你晓得我是哪个？”

　　范楠煊一瞪眼：“你是共产党。”

　　中年军官随即笑着说：“对罗，我就是你们刘主席出20万大洋买我脑壳的大共产党――王维舟。”

　　范楠煊：“你就是王维舟？范师长的老长官？”

　　王维舟爽朗一笑：“不信，你问问他们。”

　　范楠煊一躬身：“久闻王长官大名。今天能拜在王长官的手里，我也不算失面子。随老长官处置。”

　　王维舟摆摆手：“哎哎，不要这样说嘛。你们不是败在我手里，而是拜在你们自己手里。”

　　范楠煊不解地：“这又是咋回事？”

　　王维舟稍沉吟了一下：“以后你会明白这个道理的。范旅长，下步有何打算？”

　　范楠煊一个立正：“请老长官成全我。”

　　王维舟一愣：“怎么个成全法？”

　　范楠煊：“赏个全尸。”

　　王维舟忍俊不禁大笑起来：“哈哈……”

　　范楠煊被笑得有些发毛：“老长官，你这是……？”

　　王维舟忍住笑：“你听谁说，红军杀俘虏？”

　　范楠煊辩解道：“你们到处宣传说，要兵不要官嘛。”

　　王维舟严肃起来：“对那些罪大恶极的狗官，不仅要杀，而且要狠狠地杀一批！至于你范旅长嘛，我倒有点事要托你帮帮忙。”

　　范楠煊一下子又陷入云雾中：“找我帮忙？”

　　王维舟说：“俘虏的士兵愿走的都发给路费，愿意留下来的我们欢迎。我们准备请范旅长回达县后亲自转交给范师长一封信。”

　　范楠煊：“只要我范楠煊还有一口气就一定送到。”

　　却说达县城里的范哈儿早已听说“神兵”被歼，范楠煊被俘。气得跳脚大骂：“龟儿子刘湘硬是要我们的命，我早就说过那共产党里能人多，惹不起，不信偏要去惹。你想当缩头乌龟，我未必又当不来。传命下去，哪个狗日自作主张打红军，老子就不认黄。”

　　罗君彤匆匆走近，手拿电令：“师长，蒋委员长的嘉奖令。”

　　范哈儿：“啥子令？”

　　罗君彤：“嘉奖令上说，贵部将士浴血奋战，击退赤匪，可喜可贺。望全体将士继续努力！”

　　范哈儿更是火冒三丈：“嘉奖个毬,老子连血本都贴上了，狗日的刘湘就是在旁边看笑神。”

　　黄行伦这时走进屋内报告说：“范旅长回来了。”

　　范哈儿一下跳了起来：“啥子？”

　　范楠煊走进屋里：“报告师长，我回来了。”

　　范哈儿还没醒过神来：“你咋回来的？”

　　罗君彤看了看四周，关上了门：“楠煊，慢慢说。”

　　范楠煊从贴胸的口袋掏出一封信：“这是王长官给师长的信。”

　　罗君彤接过信，看了看说：“这是王长官王维舟的信，信上说刘湘耍的‘大鱼吃小鱼’的把戏，不要让人家当枪使，不要在家乡做坏事，谨防以后家乡父老算总账。”

　　范哈儿半天没吭声，半饷才说：“格老子，还是王长官明白我哈儿。龟儿子刘湘连袍哥都不如，更没法跟人家共产党比，我们抓住共产党，哪次不杀人家的头，可是人家啦……这才是操社会，懂不懂！”

　　范哈儿严令部队保存实力“摸着石头过河”，被刘湘找到借口，称范哈儿“剿匪不力”报请南京蒋委员长“撤职查办”。蒋介石处于自己对川局的考虑，批了个“范绍增革职留任，戴罪立功”。

　　范哈儿吃了一闷棒，心里盘算道：“看来刘湘不能容我了，得留心点。”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编辑：王怡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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