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心里有条河，流着过去

文/墨染

“城市里的居民是不能常常看见山的，但是，住在首都的人便会有这种幸福，倘你路过西郊，猛然向西一望，你便会经历一种奇异的喜悦，好像地平线上突地涌现了一带蓝烟，浮在上面的绿树，也几乎是历历可数。”

- 端木蕻良《香山碧云寺漫记》

“你还好吗”？突然收到不着调先生发来的信息，眼里的泪一下就像决堤了一样的涌了出来，大晚上的又哭了个伤心欲绝。这么多年，最怕的事就是碰上暖心的人，每一句关心的话都让人都死得很惨，他问的哪里是我好不好，明明就是遇上难事了，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坚强最怕被识破，软肋最怕被抚摸，一石激起千层浪，我想起了这些年的我们。他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一个人，我叫他不着调，他叫我哪着调，现在会哭不是因为爱情没有修成正果，也不是因为还有眷恋，更多是因为他懂你的性格，可以直接走进你心灵最软的对方告诉你“别逞强，该歇一歇了。”他的笑容像太阳看见了就很暖和，他的身影像大山，只要靠上去就会很踏实，可他更像是一朵白云，短暂的点缀过你的天空，就匆匆飞走了。不着调先生有着超出常人的记忆里，特别聪明。老天爷赐予谁一些天赋，就会让谁在这方面更累一些，在同龄人里无论学历还是家庭条件，不着调先生都是垫底的，可是不服输的劲，让他越来越站在了同龄人攀不上的高点，这种高是社会地位，也是经济条件，更是思想的层次。不着调先生越走越远，结识了这个地方最上层的人，可是他不管走多远都很暖，我记得以前，每年正月他都要组织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们聚会，二三十个人吃吃喝喝玩上两日，一切花销都是他买单，与他而言是不管混成什么样，最珍惜的依然是小时候的情分，可是背地里我听到的却是那些朋友们骂他臭显摆，那一刻我很心疼他，心疼他的钱不如喂了狗，心疼他的热情不如看看电视，但他跟我说：“无所谓，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没什么可计较的”。

他对我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事业型的人不论男女都有一个通病，就是白天似乎都用不着对方什么，只到了晚上需要相互取个暖，我会睡前给他倒一盆洗脚水，他会把他的胳膊伸给我，让我来枕着睡，白天难得的见面，也几乎都是在饭桌上，不是喝大了，就是准备喝大。虽然我在文字方面比他更略胜一筹，但似乎我们之间所有的情话都是他的更动听一些，他的细心总能恰到好处的照顾到你的心情，正月里出差，给我拍南方青黄不接的麦田，还要附上一句“春风十里不如你”，买了护身符菩萨吊坠，还要说上一句：“让我们的佛一辈子都护着你，”他的嘴里从来不说你的、我的，永远都说“我们的”，“那媳妇，回吧”、“能不能给你男人递个烟灰缸”、“我家墨染迟早会成为作家”这是我漫漫人生里唯一一个支持我写作的亲人，我暂时就把他称做亲人吧，爱情和亲情一样，只要用了心，都有着打散骨头连着筋的眷恋。现在，我不能算是个作家，只是还坚持一直再写，而且还出了本书。但是我和不着调先生越走越远，他为了一个条件好的女生抛弃了我和我们的爱情，而我这种颈椎和腰椎贯穿着钢筋的人，根本不会低下我昂贵的头颅和弯下腰身去挽回一下，他跟我说他认识了一个女孩的时候，我立马就知道了什么意思，当即就把祝福送上了，他说对方对他仅仅是有好感，我立马就说了“你应该去珍惜，毕竟我们这样的出生，找个身价高一点的妻子结婚，可以走得更远”。我放弃的很冷漠，比他的变心更冷漠，没留任何回转的余地，以至于很多年后他都怀疑起初变了心的人是我。他的婚礼办的很奢华，通知了我们所有的朋友去，唯独没有请我。从此以后我们过着进水不犯河水的生活，我还在我的轨道忙忙碌碌地过日子，他在忙他的生活，偶尔遇见了，也只是轻描寡淡的说几句扯闲篇的话。但是我是真心地希望他过得幸福，我从来没有恨过自己被抛弃，反而觉得两个人有一个过得好，就比都过得不好强很多，我更愿意把我们分开的责任怪罪到我自己身上，是我不够优秀、是我能力不强才被放下的。他爱我是他的自由，他不爱我也是他的自由，他爱我是情分，不爱只是恪守本分，我，没有理由怪人家。当然我也没因此受到刺激成为更强大的人，反而是开始了一种诗词田园般的生活。山，命运起伏飘零

今天他说他想我了，我能感觉到是因为他累了，在一条去往所谓成功的路上越走越累，我有那么一丝丝的心疼他。男人和女人唯一的不同就是，只要女人愿意永远都有退路，可是男人不行。我的田园生活可以说成是一种大彻大悟，更可以说成是一种逃避，逃避困难、逃避世俗、逃避婚姻，人人都羡慕我的洒脱，可是他们不知道，我的这条路走的之所以还顺畅一些，是因为有以前良好的经济基础和人脉关系支撑着。      有人骂我不务正业，有人说我过得潇洒，可是只有不着调先生明白，我只是给自己选择了一条更难走的路，这条路叫“文化复兴”这是一条新时代谁都不愿意走的路，这是一条把钱砸下去溅不起一点水漂的路，而我终其一生也不会成功的路，为什么走，只因我自己喜欢。

我和不着调先生虽然保持着距离，可是有一天累了、扛不住了，会第一时间想到找对方来倾诉，甚至都不用倾诉就知道是怎么了。但是我们之间有着一条河，有这一条有着我们记忆的河，这条河不可靠近，不可逾越，甚至都不能让他溅起一个水花儿，对坐河边哭一哭是最好的相处模式，是一条减压的河，是一条安全的河，是一条牵挂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