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生命的力量

文/北纬三十度

有时候生命很脆弱，有时候生命又很顽强，有时候给你带来悲伤，有时候又能让你充满惊喜。那是去年国庆长假的时候，我和爱人带了大宝小宝回江西老家。老家在乡下，大宝小宝又是爱玩且充满好奇的年龄，自然就要带她们体验下我童年时的快乐，优先想到的就是下河捉鱼。不知道是装备简易、技术退化还是河里的鱼变刁钻了，最终的战利品只有一些小鱼苗。可能是刚从岸边的水草里孵化出来的，这些小鱼行动缓慢，对外界的防备心理也没那么强，这不就像大小宝的这个阶段。大概有七八条，通体透明带点灰色，长度均在一厘米左右，身子细得像绣花针，由于身子小显得眼睛还挺大的，眼球往外突出，好像也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虽然只是寥寥数条小鱼外带一只小虾米，但已经足以满足小朋友们一天的快乐，用一个塑料小瓶全部打包带走。也不知道这些小鱼小虾会不会后悔自己贪玩没听大鱼的的话，从此离开了熟悉的环境。更让它们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几天后我们开车两天一夜，把它们从老家带到了远隔千里的大城市。带回家之后我们用一个小鱼缸给它们重新安了家，还在水里养了一点水草和铜钱草，偶尔喂点饼干屑或米汤，虽然不比它们远在老家的河里自由自在，但也可以无忧无虑。以前家里也养过几次小金鱼，但每次都时间不长就会全军覆没，所以对于这些从野外带回来的小生命，我对它们其实没有抱很大的希望，只是为了满足小朋友的乐趣而已。

果不其然，大概一个星期左右鱼缸里只剩下一条小鱼和那只小虾米，每次从鱼缸里捞出小鱼尸体的时候会有一点小伤感，但也是意料之中，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连人工饲养的小金鱼都难逃厄运，更别说这些来自大自然的小东西，等过不了几天这个小鱼缸里肯定就只剩下植物了。几天过去了，一个星期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一鱼一虾竟然安然无恙，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它们还长大了一点。也许是它们已经习惯了这个的原本陌生的环境，放弃了想回到家乡的愿望，也就自安天命了；也许它们会互相鼓励，互相陪伴，就不那么寂寞了，有了生存下去的勇气和意义。看着它们在水草间游来游去、爬山爬下，心里还是挺欣慰的，毕竟它们也是一条生命，有活下去的权利。同时也担心马上要进入漫长的冬天了，不知道它们能不能熬过这南京的寒冬。

冬天过去了，迎来了春天，这两个小家伙竟然还在，而且又长大了一点。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只要它们习惯了这个环境，就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直到有一天一场意外发生。因为春天到了，我们经常会带着小朋友去野外感受春天的气息，有一次在野外的小池塘里捞回来了几只小蝌蚪，想着可以给小鱼和小虾做个伴，于是就把它们放到了一个鱼缸里。但是没过几天这些小蝌蚪就长出了后腿，又过了几天长出了前腿，有了腿这些小蝌蚪就能爬到鱼缸上面，哦，不对，应该是小青蛙了。眼看就能爬出鱼缸了，索性某个晚上我们就把这些小青蛙抓出来换了一个更高的玻璃缸，也就是这个动作再加上这个光照不强的时间导致了一个重大的失误，至今让我今后悔不及。

第二天一早，看到鱼缸旁边蜷缩着一个红色的东西，我有点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承认，它就是那只小虾，虾死了就会变成红色，不再是那充满活力的透明色了。毫无疑问，我们就是罪魁祸首，它就在我们这一抓一换的动作中带出了鱼缸，落到了地板上，关键还是晚上，我们一点都没发现，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了。当时的感觉有点想哭，特别是想象到它昨天晚上因为没有水而干涸，在地板上痛苦的挣扎。也不知道怎么跟爱人和小朋友开口，毕竟它已经陪伴我们经历了这么久了，成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更不知道怎么跟剩下的那条小鱼解释，因为它们更是亲密的伙伴，从此小鱼成了孤家寡人，孤独应该会让他更难坚持下去吧。

现在刚过完2024年国庆，也就是刚好一年过去了，也是小虾离开后又过了半年，这条小鱼还在浴缸里，还在水草里穿梭着。近半年它的体型变化还挺大的，完全不是那个绣花针了，应该是成年了，身长有大概4厘米，高2厘米，体型很扁，背部带点蓝色，身体带点绿色，还带点红色和紫色，有点说不清，总之是彩色的。有一次从鱼缸里捞出来的时候，大宝小宝异口同声的叫到“好漂亮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惊喜的是小鱼的生命力一次次的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意外的是它居然是一条“美人”鱼，这种感觉就像丑小鸭变成了黑天鹅。一直不知道它叫什么鱼，也不知道它寿命多长、习性如何，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还在。在它进入我们生活的一周年之际，我想给它起个名字，就叫鱼坚强吧，大宝小宝叫它彩虹。如果小虾还在，我们应该也会给它起个好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