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素锦流年

文字/刘志权

雪，下在正月，还是有意义的，大有瑞雪兆丰年的祥和吉兆。小城的雪，来得急，停的也快，阳光出来的时候，它便退场了。今早的雪，没有丝毫预感，像飞舞的烟花，漫天绽放，更像亿万只翩飞的蝴蝶，舞姿盈盈。

在北方久了，冬日也极切期盼一场雪。这是北方冬季的壮行色，更是人间天堂的幻化景。雪后的世界一片银白，不需涂抹，天地万物浑然一体。站在雪的旷野，那感觉就像一位江湖豪客身披斗篷仗剑雪中，任凭簌簌的雪花，滑过耳际，四周清寂而空灵，似在等一位绝世高手的出现，此时是不感觉冷的。雪在耳边的絮语，就像爱侣间呢喃的情话。偶有暖阳探出，把雪的世界，一地的碎银，照得晶莹明亮。

雪天大多是暖的，在雪野上奔跑，那种笑傲江湖的肆意豪放，何等的潇洒，放荡不羁的步履下，两窝深深的脚印，刻着诗意和浪漫，似恋人深情的双眸，与苍穹对视。

年过了，想不到这天气竟还添了脾气，像麻花一样，拧劲的冷。不过，置身在温暖的室内，只要不出门，是不会忌惮这凄风冷雪的。然而就在手捧书本的刹那，思想走神，竟然莫名的想起‘时光’这个词汇。

时光有记忆吗？答案肯定是会有的，我也曾这么想。只不过个中释解，恰有参差罢了。我想，时光绝对是有记忆的，而且还与人的思维和履迹同步同行，原生的，没有任何参杂和丝毫的粉饰。

懂得珍惜，就会感慨时光短暂。时光恰似刻录笔，无形的记载着人在世间的这段生命流程，誊写着每个人的真实经历和写实状态，不是吗？人的生命之短，三万余天，存留世间的时光，如流星般稍纵即逝，但留给后人的则是记忆绵长。

随岁月的流转，匆匆的脚步，不知不觉已走过了人生的几步阶梯。有时候我觉得，在芸芸众生间，当接触了一路的形形色色之后，仔细叹想，人在世间都不容易。装的、不装的，权贵或者平民，接触久了，心照不宣，谁都会了解对方。

同存天地间，人确实是有差别的，出生和成长环境的不同，形成生存和发展的走向，也就拉开了距离，贫穷、富贵、喜乐、烦忧，一切的一切。

想开说，人生本身就是一个喜忧参半的过程。懵懵懂懂来到尘世，从咿呀学步，到成家立业，势必都要承受一番这样或那样的洗礼。人不是大罗神仙，今天的你想象不到明天要发生的事，每时每刻都是未知的存在。

人在红尘的这段流年，如一粒落地的种子，对每个人来说，可谓弥足珍贵。童年、少年、青年、中年直至老年，这一连串的过程，像武术运动员的整套动作，闪转腾挪，一气呵成，有巅峰、有低落。

更多时候，似连贯的曲线，时光的转动，把人的每一步经历都轻轻抻起。一年一载的脚步，闪烁在时光的序列，在你我人生不同的组合中，踢踏着动感的舞点。就如一句话说：大千世界到底同不同，如果明白生命的道理就会相同。

不经意间，拽着时光的纤绳，又长了一岁。过年这几天，除了家人的两场小聚外，哪也没去。初八就要上班了，初七这天中午，我开车去老大家坐了一会儿。老大是我的一位挚友，几十年的交情，可谓知己。

我俩都不是达官显贵，没有逢场的高深套路。哥们坐一块，就是没有隔碍的开心促谈。无酒、无茶不需营造氛围，亦也聊得舒坦，笑得坦荡。这些年就是这样，相濡以沫维续着友情。

我跟老大也不外，不管什么事，跟老大一说，他都像大哥一样，总是爽快的答应，从不推脱。说得过分点，跟老大说事特随性，从来不用考虑这个那个，不需要费这个神。

我喜欢跟他唠嗑，话题随意，什么都聊。谈及以前的一些经历，都有各自的感触。老大比我年长六岁，他的阅历和城府，不是我能企及的，打心眼里佩服他。下岗之前，他是一家企业的办公室主任兼工会主席。下岗后，就一直是在自己创业，脑子灵便，什么都是自悟，无师自通，社会路子也熟。经营着一家公司，虽不是风生水起，但也说得过去。

我跟他相比，人生的路要平淡很多，没有大的起伏和追求。现在想起，感觉这些年，起步就输在了没有远大抱负和高远的谋略筹划。潜意识的平庸，限制了前行的脚步。可能是惰性的作祟，人是有惰性的，这个惰性就来源于对未来人生的认知和掌控。眼光的不远，就限定了格局，就如有句话所说：眼睛所到之处，决定脚步到达的地方。

我相信有一种力量就是幡然醒悟，尽管醒得晚一些，但终究还是转过身来，爱乌及乌了。这些年在企业和体制间的辗转，就像两股温度的对流，简单到复杂，接触人群的变化，也给人生之路镀上一层颜色。经历一些事情之后，感觉人间清醒才是心灵的豁达。

当人蹲下来的时候，眼睛的聚焦只是眼前的方寸，站起身前方便是辽远的风景。红尘万丈谁也不是三花聚顶，脚踏乾坤。人的辉煌一时，代表不了你的永生永世，只能证明你精彩的一瞬。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意不如意，所谓如意不如意，只在一念之间。累了就歇一歇，享受一下岁月静好。收敛起生命中的琐碎时光，用平心尽力告慰自己，用每一天我都在努力，撑起生命的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