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记忆
2018-11-26 13:22 编辑:管初柔
回不去的记忆
致——回不去的童年。
父母是国防建设首批开拓者。我们的童年在父辈铿锵的口号,悠扬的劳动号子中,在中国梦里,悄悄长大。
那里人迹罕至,生活极度艰苦。四面环山,出门即上坡,下坡。想找块平整土地都没得,似于外界间隔而不知世界之大乎。乃不知百货大楼,无论游乐园,学校矣。父辈整日忙于革命工作,无暇顾及咱们。我们成了山林里的小野牛,自顾自地快活、悠闲着,惬意得很。这很大程度影响着我们以后的人生态度呢。
我们居住地叫大本营(或指挥部)。四座向阳的山脊,建有简易住房。安置着从全国各地来的几百户人家,都是为了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的。口音不同,生活习惯不同;饮食风俗不同,人们的性情不同。有大度的,有斤斤计较的。到此相聚就把家乡的习俗,几乎抛弃。这里南北通荟,有了自己不成文的习俗。在家里说作他人不懂得方言,出门便咬文嚼字搬起生硬普通话,南腔北调好笑得很哟。
共和国那时以建设为主。每家都有3,4个孩子,多则5,6个。所以,那时我们有的是玩伴。不像如今“只生一个好”,玩伴都没嘚。因为人多,年龄悬殊也大。
我们常玩游击队攻山头的游戏。一群孩子一分为二,大的做头领。一伙踞于高处,八方防守;一股反势力奋力进攻着,冲锋着,努力想把对手赶走噻。守卫者顽强抵抗,誓不让对手占领阵地。攻守双方喊杀震天,负伤挂彩者有之,衣服撕扯开者有之。冲上去又被推下来,拉锯般反反复复;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因激动、兴奋、热血沸腾,个个小脸通红,汗流而不顾。不畏挂彩,不惧疼痛;衣裳被撕扯开都不顾惜。与生俱有天不怕,地不怕似的。老子英雄儿好汉,视荣誉重于生命哟。
平日听大人们讲民族英雄,抗击外来侵略的故事。童年起,就立志学英雄,做英雄;都把自己比作杨子荣,黄继光,董存瑞。人人都顶天立地,个个都男儿气概。总以为我们最爱国,卫国。准备着,时刻准备着,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是我们的理想。
我们这些“野孩子”,腰上常备有细胶皮电线。每至夏季天旱少雨之时,约几个玩伴,去不远处河里摸鱼。那时河里的鱼儿好多哟,花鳔子,河鳅儿,苦扁石等等。选段激流浅滩,脱去衣裤,相互搀扶走向河心。各自选好一段位置低头、弓腰、俯身、撅着屁股轻手向石下探去,睁大着眼似火眼金睛般,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里。轻提脚,缓落下以免溅起水花、响动,惊跑水里游鱼。
那时河里有“黄鸭叫”的鱼。头大嘴阔,柔若无骨,黑黄间杂,体型极像滑鲢鱼。肉质细腻,鲜美,炖汤极为滋补。愣头愣脑的很好捉,咱们又叫“傻瓜鱼”。只是它的大头左、右及正中有骨刺,如三叉戟紧贴身体。遇袭时立马就张开,极易被突起骨刺扎破小手,一旦被扎,伤口很痒痒。我们虽极为小心,但还是会被“黄鸭叫”扎伤。我们光着膀子在烈日下,2,3天脊背便被太阳灼伤,晒脱了皮。傍晚回家,把串鱼往灶台上一放;姐姐,妈妈会做道好的下饭菜。有了这一功又逃过一天野玩的叱问。唉!玩,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嘛。那时就盼着,快快长大嗦……
夏初时节,淅淅沥沥的雨水,下透山峦,下透田野,淋湿人的心啦,厌烦得很啰。妈妈说:‘这是“梅雨”,每年这时山上的杨梅就红啦’。古诗云:“梅子黄时雨”,就是说这个时候。此时,我知道了雨也有名,“梅雨”多好听嗦。从此喜欢上古诗词,喜欢了解出处,探究某个词典故,深陷其中。李白斗酒诗百篇,雅士好酒噻;唐伯虎三笑倾秋香,文人风流嘛;铜板铁琵,东坡高唱大江东去。性情洒脱豪迈,就是骚人本色;我认为。
那时周六上半天课,下午休息。约好4,5个伙伴,放学回家赶紧扒上几口饭;把自己的小书包空出来,临出门又顺手背个小篓子;告诉姐,摘杨梅去啦。左挎书包,右斜篓子感觉很是威武神气的,向早约定好的地点集结。一路上说着在学校,各自的囧事、趣事。发表各自意见看法,不知不觉很快进入大山腹地。杨梅树大都不会很高,盘枝交错,枝杈纵横,叶儿繁茂。红红的杨梅,在叶的衬托煞是喜人,诱惑力极大。远远地瞧见山坡上那火红的杨梅,我们发声呐喊,如百米冲刺般,跑至树下。男的迅捷、蹬、蹬爬上看中的树枝,女的在树下捡拾。暂时休谈怪论;一手攀附着树,一手麻利的采摘红红的杨梅,还不时的顺手送2颗又红又大的乌梅嘴里,向伙伴嚷嚷着“好甜,甜蜜啦”。
因为人小,身手矫健还不时如猿猴般,窜上飞下,耍着惊险高难动作。借着树枝的柔性及攀附的技巧,在树上借树与树之间的相牵,顺势攀附到另棵树上引得女伴及发小惊呼,称奇夸能,而沾沾自喜嘞。我们在山林中得到锻炼,增强体魄;独立意识提高了,为以后的岁月打下好的基础。采摘杨梅让我们懂得劳动的喜乐,汗水与收获是相等的,幸福是劳动创造的。
会在某天与小伙伴们玩倦了,不想玩了,转而去扯竹笋。几个小不点钻进密不透风的灌木丛中,上蹿下跳,眼似流星,手势电。看着破土而出小竹笋,小手一攥,身体一带顺着力道,手不用劲竹笋就已在怀抱里。竹笋上有毛,且灌木有荆棘,茅草割手很是不爽,这样的事,咱们男子汉都是自己干,从不令女孩子沾边。我姐及邻家女子要同咱们去扯竹笋,我是万万不肯的。
这个时节村子边缘都有收山椒子的摊点,据说山椒子能提炼出油脂,工业价值高。十岁前,每年便伙同3、5个伴当,挎着篮子去山岭采摘。此时已是仲夏,气温很高。咱们等爸妈上班才出发,赶在还不很热时快速采摘,速速下山。攒些零钿,其他的伙伴都是换零食,我却是把大多的钱换成岳飞,青年近卫军,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西游记,三国等连环画册,唐诗宋词书籍上。我也因此知道好多的知识……
自然界都有自己的规律,绝不越雷池。蚂蚁也一样噻。
看我们如何使坏,断送和平,挑起蚂蚁之战的?捉几只甲派蚂蚁放入乙地界,挑起事端。方寸地霎时气氛凝重,战事紧张。双方都小心翼翼的,谨小慎行;为了令双方速速开战,咱们继续扇阴风,点鬼火,各干掉几只小蚂蚁,令事态升温;蚂蚁见同伴被杀,调兵遣将,督促部卒;野竖旌旗,期门受战;严阵以待,如临大敌;并派出哨探及传令兵。我们再次把部分哨探及欲回老巢的传令兵,半路截杀。战事终起,狼烟滚滚。但见双方蚂蚁死拼,利齿穿骨,断臂折戟;尸横遍野,天昏地暗喽。蚂蚁是有灵性的,只一小会就觉察事有蹊跷,有几只在游说罢兵停战;战事眼看就完,好戏即将收场。我们还没尽兴呢,又把旁边劝解的机灵蚂蚁干掉。战事愈演愈浓……而我们又觉索然无味,各自散去。这就是童年,破坏欲极大;童心易变,无规律;不能持久,专一矣。
每个童年都有一个心中的“老家”。那被称做老家的地方,很遥远,很温馨,是圆梦的地方。是爸爸的爸爸妈妈的家,我们叫爷爷奶奶。是妈妈的妈妈爸爸的家,我们称呼外婆外公。我们很难得回一趟老家,因为路途遥远,交通极为不便噻。还、就是经济拮据,足襟见肘,没得啥子钱。带四个顽童,在交通不发达时旅途是极为艰幸的。
记忆里我还是很小时,母亲不知何事,带我回过一次“老家”。为了这次远行早在半月前,爸妈就时不时挂在嘴上,做作准备。并预先告诉带我回老家,看外婆。我也为此很兴奋,告诉小伙伴们;许诺,会带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回来;还有很多的打战的最新连环画。弄得沸沸扬扬的左邻右舍都知晓了,并关切询问。
动身前天晚上,爸妈安排我们早早睡觉,反复告诫明日天不亮起床,我也信心满满的应承。凌晨五点,爸妈轻声的唤我起床。睡意正浓得我,瞄一眼爸妈兴奋又激动的脸,往温暖的被窝缩缩,回曰:“我不去啦!”紧张的爸妈好一阵尴尬。听妈说:“这么冷的天,孩子不去就算啦。”没曾想爸趁妈转身瞬间,果断把我抱起,在我睡意朦胧脸上打一巴掌,我立刻清醒过来啦。
冬季的五点,黑漆漆的,天上还有星星在闪。冷风吹的我连打几个冷颤。一路上是走路,坐车,转车新鲜劲很快过去啦。在车上睡不好,吃不好,且饿得快。妈妈也辛苦得很,可越往前走,妈妈分明越来越不安。在火车上临近故乡地界,周围都是熟悉的乡音,妈妈心潮起伏,越发不能平静,她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向邻近乘客询问到某地还要多久,何时下车?问某地的新变化?细细的问,细细的听,脸是热切的,渴盼的,焦灼的,无法掩饰的神情。乡民听着妈变了味的口音、表情,与妈妈热聊起来。妈妈叙说着少小离家远赴他乡的情景,不时拭去眼角的泪花;令父老乡亲啧啧不已,有几位阿姨,大姐簇拥着妈问:在那遥远的地方发生的传奇故事?妈逐一细致解说,令女性激动、惊呼。有几位姐姐问我:“你们家在哪,远吗?那好嘛?我们去你家玩可好?”我说:“我们家好远,要做好久的车噻,在大山里面,我家没得好多饭吃啰”。令满车厢的人大笑不已,呼为“小气鬼”。
我一直很奇怪,在外婆家。哪些与妈妈相差无几的称妈妈——满姑或满姨。我叫他们哥哥或姐姐。直到以后很多年,才知道有的时候,在有的地方是不按年龄大小称呼的;这就是在中国才享有的“辈份”嘞;
光阴荏苒,往事如烟;遗失的记忆,因文字缘唤醒、找回。每个时代,每个地域,每个环境及所处的生活态度不同,经历不同。今撷取一朵与君共赏。
远去的童年,不老的记忆;一段充满欢快的儿歌,一段忘却不了的记忆,一段无忧无虑的旅程,一生念念不忘的梦萦,这就是忘不了的记忆,永远回不去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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