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散文 | 人生当如风

2023-02-09 23:16 编辑:云彩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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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雷阳刚

风摸不着,不似流水,道不尽流年;风看不见,不如烟火,化不成笑颜。但说来奇怪,它却有着最强烈的情感和最鲜明的品格。
人生当如风,凝聚浩瀚心胸,轻抚一草一木,穿越阳春玄冬,深情与万物温柔相拥。风好似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博爱善良。小时候对它印象最深的就是:伙伴们玩任何游戏,输的人受到的惩罚就是把电扇开到最高档,将风灌进嘴里,“享受”和它的亲密接触。看着欢快的劲风将清瘦的小脸充斥成了气鼓鼓的河豚,大家总会发自内心地开怀大笑。慢慢才发现,无论是四季更迭、还是地域变换,风都可以严谨的找到舒适角度,拨弄你凌乱的秀发,吹干你滑落的热泪,撩动你柔软的心弦,有礼有节又体贴动人。原来我们这一生都布满了风刻意留下的亲昵吻痕,让人很难不爱它。可以说,风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在我们狭小的生活中来去自如。它的每一次轻舞,仿佛都带着无穷魔力,大方的向掠过的一切泼洒无尽生机和活力。它小心翼翼卷起又放下蒲公英、风信子、昭和草等等赢弱的种子,像极了尽心尽力不求回报的园丁,呵护着刚刚启程的生命,默默孕育“夜放花千树”的惊艳;它欢快传递青莲蕊中的芳香,绅士一般和华丽的裙摆、小池的涟漪、凉亭的灯笼亲密推搡,极力勾勒“荷风送香气”的唯美;它乐此不疲抚慰众人的疲惫,摩挲俏皮的柳梢,放大归燕的喜悦,激荡佳酿的香醇,以身作笔静静记录“送暖入屠苏”的祥和。

细细想来,风可以展翅高飞和世界之脊的珠穆朗玛峰高谈阔论,也可以匍匐在地和低矮小巧的苔藓绿草窃窃私语,它真诚尊重着每一种存在,从不厚此薄彼、区别对待。不管你是初春的牡丹,还是严冬的腊梅,风都会如约而至、常伴左右,助你摇曳生姿,风情万种,庄重践行“风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的承诺。无论你是囊中羞涩的少年,还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只要你站在黄昏的堤头,风都会一视同仁的按摩你或笑或哭、或喜或愁的脸庞,雨露均沾的为你送来专属凉爽。没错,这就是风博大包容的情怀,正因如此,才能够让它完美自然的融入万事万物,并与之和谐共处,相互成全。可惜我啊,道理都懂,但又因为诸多主客观原因,做不到如风一般博爱,只好以文字向风表达的尊重。人生当如风,攀爬九霄天宫,打破引力束缚,追逐霓虹影踪,欣然同鸿鹄壮志相通。风正如傲然不屈的年轻人,志气满天,潇洒坚韧。在古代,人们将希冀和志向寄托在孔明灯与风筝里,让其乘风而上,期盼受到神明的眷顾,寓意志愿成真,也只有豪情万丈的风敢承载这诸多沉甸甸的夙愿大志。谁家小子没有幻想过“大风起兮云飞扬”的得意狂放;谁家少年没有许下过“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雄心豪言;谁家儿郎没有动情过“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绝悲壮?风之志,注定不卑不亢,一往无前;风之志,必然不坠平庸,直透碧落;风之志,即使悲凉,亦难掩雄奇。风起于青萍之末,却从不甘心做那末流之辈,势微但志坚,毅然决然踏上传奇的征程。无论是在热浪滔天的沙哈拉沙漠,还是在冰封万里的南极北极,风都能凭借“吹梦到西洲”的执着跋山涉水,漂洋过海,与炙热的沙尘翩翩起舞,与极寒的冰霜侃侃而谈。它从不会黯然倾诉来时所遇的艰辛与不易,只会喋喋不休分享一路所见的奇幻与绚烂。因为,风的豪迈洒脱让它不屑于碎碎念叨些许的困难,所有的障碍只会激励它凝练更加磅礴的斗志。有的时候,我很黯然,也许算懂得了风的志向,却走走停停,做不到一往无前。

人生当如风,穿梭艰险之中,对峙狂雷骤雨,激起战意汹汹,无畏向乌云发起总攻。风应是百折不挠的战士,勇猛果敢,一身是胆。老人们讲过,探险家在探索古老深邃的洞穴时,靠的就是风身先士卒,直面未知的危险,指引希望的出口,风的临危不惧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从未听说它退缩和胆怯。在电闪雷鸣之间,云雨倾盆之下,连桀骜不驯的苍鹰、凶辣狠戾的虎狼都要隐翅蛰伏、避其锋芒。但总会有挺身而出的风,孤傲的与雷云滂霈对峙苍穹,漫天的风奋不顾身地狂暴奔走,竭尽全力的想要揉碎张牙舞爪的黑云,击溃连绵不绝的阴雨,不知疲倦、不懂退缩、不会放弃。直到晴空再现,风才会逐渐缓和激动的情绪,重新变得和蔼可亲,怡然自得。突然觉得,风和这个时代的最美逆行者们何其相似,同样的孤洁可敬、奔赴艰险;同样的悄然功成身退,隐入尘烟;同样的轻描淡写略过荣誉;同样的绘声绘色传送能量。原来,风的精神和意志本就是时代的需要和历史的推崇。人生当如风。风起,散尽阴霾,呼啸山河长空;风止,归于静好,笑看岁月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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