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原创|驿动的秋
2025-09-23 20:00 编辑:云彩间
> > > 文/刘志权< < <
风没有掀起大的涟漪,秋雨似乎就懒散了些,蓝得爱不释手的天幕,让洁白的云隐遁了身色,不再扎堆聊天。守约的阳光,牵着扭捏的秋还是姗姗而至了。
在北方迎秋,不亚于皇帝出游,要准备很大的阵仗,序列整齐的雁阵,列着V字型梯队,蛮有组织地在头雁的带领下组团出迎,秋天便在雁阵的号令声中,披挂上场了。
每到这个时候,我会长久地目送雁阵的身影渐行渐远,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惆怅。
这两年又多了一个场景,临近傍晚,空中嘎嘎嘎的鸣叫声不绝入耳,抬眼就会发现,是数不清的乌鸦铺满夜空,毫无章法和顾忌地聚集着、盘旋着,栖息在楼顶,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似在商量着什么大事?又像在讨论着什么,总之毫无遮拦声音嘈杂。
它们从哪飞来的?这是要去哪?大抵的猜测,应该是长途跋涉途经这里,要去暖和的地方结伴度假,只不过在此集会,歇歇脚罢了,商量一下行程和安排,给当地人留下哥德巴赫猜想,偶有落单的会在后面默默地追赶。
时光抵近十月一,遍野的树大多还都裹着绿裙,穿了一夏天,也不曾换换衣服,还是桦树追求时髦,换了件金色外氅,银色的腰身,配上了满头的金发,在诸多植被中,有点哗众取宠。
这个季节的惬意,来是秋日的凉爽,阳光暖背的感觉,像母亲的爱,甜在心里。我是喜欢秋日暖阳的,它没有夏季炽烈阳光的火辣,而是以暖入心扉的柔情,慰解着周身的温暖。还没有去乡下看秋收的景象,秋天真正的景色在大地,在广袤的稻田和山野。
久居草原,红城的秋是最应节气的,不需渲染,也不需刻意涂抹,几阵暴风骤雨的嘶吼,便在老天的呵斥下,扑蝶而至了。
秋天是母亲最忙的季节,从入秋的时候就开始了忙碌,此时一团一团雪白的上好棉花开始上市,母亲总会拿上家里数量有限的供应棉券,去买上一些。回家后,把我们的棉服逐一拆开,细细挑去针脚,一片片拆下来洗净。
我小时候淘气,里面从没穿过衬衣或高领衫,以至于穿了一冬的棉衣领和袖口总像打铁了似的,滞得油黑。母亲每次拆洗时,都很费劲,得用刷子一点点刷洗。然后,她再把拆下来的旧棉花,送到棉花铺,重新弹一下,能够蓬松些,絮棉花的时候,新旧棉花参着铺,这样既轻巧又暖和。
母亲的作息时间里没有休息两个字,只有忙不完的活计。母亲的针线活是无可挑剔的,工匠水准,纤细的针脚,铺棉絮时掌握的薄厚,纽扣绊带的密密缝制,都是母亲盘坐在炕上,微弯着腰,一针一线精工细作出来的,秋天,母亲做针线活时,手上最常戴的就是顶格。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数年立秋的岁月,在母亲缝补棉活的影子里,升腾着绵绵的爱。
积白菜、囤土豆、卷大葱,冬储的这些过冬食物,都要在秋天储备足。这些都在母亲辗转的脚步中,演绎着人间的烟火。
秋天的声响是天籁的颤音,秋天到林间去,漫步羊肠的小道,听耳畔簌簌而下的落叶的声音,是一种旷境,一种生命的崇畏和感佩。地上铺满金色的落叶,椭圆的杨树叶,细窄的柳树叶,在脚下哗哗地流动着生命的咏叹。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就是这个样子。这个季节,只有五角枫攒足了劲,不顾草木衰黄的嫉妒,一股脑地越发红艳起来,惹得群芳嫉,换来独韵香。
入秋,天短起来,清早外出,不穿件外罩是扛不住清冷的。去公园,晨跑的人们依旧轻薄打扮,跑得汗布流水,但还是乐此不彼,笑意盈盈。打太极的倒是文静,一招一式打得有板有眼,还不紧不慢,不会消耗太多的体力。
秋风疾,秋绪多,还没到最冷的时节,秋日是恬淡的,在柴米油盐的日子里,填充和如水的岁月,编写着沧桑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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