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秋日月影，渐渐漫过回忆的群山

文/赵小嘉

九月初，夜晚，我还是雷打不动，孤独的隔着窗台看月亮。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是一直定在那儿。像一座山，巍然不动等待所有回忆渐渐漫过心脏。我的内心，已经做好被冷光反复刺痛的准备。而月亮很淘气，漫过群山的，是让我无法忽视的那些暖调柔光。

思绪游离的时候，我就紧紧跟着月亮。在夜晚，在回忆里，漫无目的游走。途中，我们时不时丢掉些，也时不时寻觅些。不得不说，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秋日，也可以发生许多事情。想找到一个停下歇息的落脚点，既容易又困难。所以，我们只能一直走，走到许多关于秋天的回忆像从来没有在我的生命里发生过那样，走到，我完全感觉不到回忆带给我的痛或暖。

直到，跟月亮跨过整整一年的时间线，从今年的秋走到去年的秋。去年这个时候，我在干些什么呢？
这让我想起了那件难忘的事。

也是九月初，也是秋天的晚上。说清这件事的脉络，要从下午开始说起，从一场准备工作说起。去年这个时候，我正在紧锣密鼓反复练习，生怕过几天的演出出现任何岔子。虽然我要表演的节目几年前已经在音乐老师那儿学的差不多，可是，时隔几年面对这么正式的场面，我心里还是有些打鼓。毕竟没有再次演出的时间，可以用年来计算了。                                                 

“麦克风能拿稳吗？能啊，放心。你别紧张啊！过几天别把演出这事儿抛之脑后，只剩下哭啦！容易感动的毛病别出现啊！记错歌词怎么办？哎呀，别多想，不会不会。突发情况怎么应对？干脆破罐子破摔吧。”内心与脑海的对话形成了一个预演小剧场，让我陷入了自言自语，自问自答状态。时间，来到了演出那天。紧张到极致变成了松弛，破罐子破摔，这个念头一直在我脑海里面打转。妈妈没有多余时间，所以没有给我化妆。随意梳了一个马尾辫。换好演出服装，我就跟爸爸出发去现场了。秋天的下午不是那么冷，还是夹杂些许暖意的。秋风与夕阳轮流在脸颊停留，试图安慰一下紧张的我。来到演出的地方，给我化妆的姐姐拿起化妆品把我一番捯饬。随后，另一个姐姐又开始捯饬我的头发。
弄好妆发，我跟爸爸小声说。“爸爸，你说我能唱好吗？这都多长时间没演出了，我怕拿不出手啊！不想给自己丢脸，不想给老师丢脸呐。”
  “没什么好紧张的，你就好好唱就完了，怎么？学过的东西还能忘了？”爸爸说。
“那不能，你就看着我怎么表现吧。”被爸爸这么一激，不服输的韧劲儿又飘出来了。虽然下午有夕阳，但是还是架不住秋风的萧瑟。弄完妆发之后，我被爸爸用轮椅推着在外面候场，其余的人在彩排，请我来表演的姐姐跟我说，几天前，我已经提前来这儿唱过，所以我这边彩排环节直接跳过，等待正式表演。这时，妈妈带着弟弟来看表演，怕我冷，给我带了一件棉袄。
  “怎么样啊？开始表演了吗？到没到你？”妈妈问。
   “没有啊，现在在彩排。刚才看了节目单，我的节目排的比较晚，大概要晚上。”                             
从彩排到正式表演，我一直坐在轮椅上等。手心的凉气难以掩盖，站在旁边的弟弟时不时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小手里给我暖手。轮到我表演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我坐在轮椅上切实感受了天从明亮到慢慢暗下来的整个过程。失去了夕阳的陪衬，晚上的秋风冷的直白，冷的刺骨。节目单离得越近，我越担心能不能冷到直打颤。此刻，紧张反而被抛之脑后了。只想把节目表演好。不出错就可以，已经顾不上紧张了。我表演的时候，爸爸跟志愿者一起把轮椅抬到了舞台上，温暖的灯光在我脸颊周围反复绕圈。那一刻，中秋节的月亮，仿佛透过灯光提前落在了舞台上。跟随我的娓娓吟唱，重温了自己的跌宕起伏，感慨，秋给予自己的一些收获。
      这段温暖，让月亮在被回忆蔓延的时间群山上得以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