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_枣

2018-08-04 09:09 编辑:缑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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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桌上一盘的青红,仔细一看,原来是故乡的枣,顿感亲切,捏起一颗青中泛红的枣儿,轻放入嘴里,干涩中又带着丝甜,入喉后舌尖萦绕着淡淡的苦涩。这般滋味,真说不上好,却是记忆中最熟悉的枣的味道。

  遥想数年来,吃过的枣的种类也多,可你要我最先想到的枣的味道,还是那般干涩中带丝微甜。

  吃枣想到枣树,我眼前浮现的无论是老房子后紧挨着桃树的那课,还是水潭旁的那棵,亦或者是路过乡友屋舍时看到的那棵,样子都没太大区别,只是换了个场景,继续发叶,结枣。

  四季中,那枣树总是一副老树皮,细枝短叶的模样,细瘦细瘦的树干却遍布裂纹,苍苔从地面一直向上,紧紧攀附着枣树的树干,灰青灰青的,就像一块块丑斑似的。

  可从来没人嫌弃的说枣树多丑,就连枣树自己好像也从不在意,照样四季轮回,周而复始。

  记得那个小乡村种枣树的不多,一路走过去,转个弯,继续走,也就看到到寥寥数几。老房后的是自家的,乡友屋舍前的也是那主人的所有物,唯独那棵水潭旁的没有主,不知道是谁种下了它,也从来没人问起,就好像它本应在那,直到从远方拖来的黄土将其覆盖,那棵枣树的天,也在那个时候一黑到了底。

  它好好活着的时候,还陪我过了一段童年生活。它和水潭在低洼地,下去时还要走过一段陡坡路,记忆中我在前,奶奶在后,我空手飞奔而下,奶奶手提着装有衣服的桶子缓步走下,走向那水潭,走到那棵枣树下。

  四五岁总爱围着那棵枣树打转, 从冬天遗留下的满树空枝,到夏至的绿叶覆顶,再到新秋的枣粒挂枝,迫不及待地摘下第一颗半熟还青的枣放进嘴里,咧开嘴笑的像已经尝到了整个秋季的甜美一样,满足的不行。

  后来长到有它半身高时,便拼命想坐到那树丫上去(我也确实那样做过,庆幸树不高大,枝却粗壮。)。摘下一片树叶,漾入水中;扯下一颗开裂的枣,放入嘴中。

  直到那段记忆的最后几年,还爱嚼着枣,细细抚摸它粗糙的树皮,心里还悄悄地对它说,你可真没用,我都长大了,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多吃点,快快长高大。

  可我终究没有等到它高大的那一天,它不起眼,没价值,也不知道在那车黄土盖下来前,有没有人怜惜它,将它从地里捧起,移栽。站在那块因为填土而被垒高的土地,眼前浮起枣树慢慢被黄土掩盖时发出痛苦呻吟的样子,它的枝干被压断,树叶凌乱落了一地......直到一层层黄土覆盖后,我已经看不见它的身影,听不到它的呻吟,莫名的泪滴滑过脸颊,掉入土里,无声无息。

  日月梭影,乡里的人们似乎忘记了那棵枣树,也忘记了那个水潭。那棵枣树就这样和水潭一起慢慢消失在这个小乡村的历史长河中,转身再去寻,却发现,已是苍茫一片,可潜意识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那里曾经生长着一棵枣树,结的枣干涩却又带丝微甜......

  得知口中的枣正是那两棵之一所结的,眼中温情,而后又将目光投向窗外,仿佛那里有两棵枣影,一棵前,一棵后,风中摇曳着。

  心中怅惘,那两棵枣树又能在这世间停留多久呢?

  祈祷着,久点,再久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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