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南(五、六)_一路向南(五、六)精美散文
2018-08-31 02:20 编辑:姚翠绿
(五)
夜深,昏暗的车灯照着路面,晕染出一圈淡黄色的光晕。无力的抬起下巴,眼睛不自然的瞟了瞟车上的电子表,已是晚上10点钟光景。随行的领队老师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点如释重负的激动,“我们的目的地到了”说完,便转过头去,像是要交待些什么事情。路面渐趋平缓,只是在马路中间还零星散落着一些废石料,大的大概有两三个巴掌大小,像是从路过的货车上掉落下来的。车身没缘由的从废石料上压过,重重的颠了颠,身子随后一仰,整个人像是醒了。
巴士缓缓的开进市区,道路两旁的行道树在路灯下,投射出长长的影子。偶尔两三片叶子从树上落下,簌簌的,仿佛可以听见声音。静寂的人行道上隔三差五的能看见几个推着手推车的小贩,匆忙的背影中混杂着几许心酸。装满了货物的大货车从身边呼啸而过,像横冲直撞的卫兵,心中不免生出几丝反感。
夜,挑衅似的绽放,黑色的情绪如同释放出的瓦斯气体,在月亮的清辉下漫延。此刻,我迫切希望有人能打破这份宁静。
车停了,是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我匆匆忙忙的跑下车,来不及多想,只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那冬夜的寒气。嘴巴不停的抖动,仔细听可以听到口腔里牙齿碰撞的声音。一块木质的店牌歪歪斜斜的在人行道边躺着,上面赫然映出“周鲶鱼”三个大字。没胃口,精神陷入了片刻的游离状态。随行的同伴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开着玩笑,路灯下的人影也隐约流露出一些无奈的神情,我没精打采的在步道上蹒跚了一阵,司机一声大喝,灰溜溜的又走上车来。
大巴还是漫无目的的在市区兜着圈子,不明路况的司机不时发出点抱怨,每个人都已经是饥肠辘辘,少有人还能气定神闲的端坐着,或半倚着,或靠着窗,或是紧贴着同伴,聒噪的情绪在如游丝般纤细的声线里延续。此时,连叹息都成了一种力气活。
临近午夜的城市,多了一点熟悉的味道。不知疲倦的交通灯不厌其烦的变换着色彩,霓虹酒绿的KTV、夜店照亮了整个世界,喧嚣的汽笛声此时好像比平时收敛了一点,忙碌的人们也在黑夜的淫威下沉沉入睡。汽车的发动机在一个斜坡上缓缓的熄了火,全车人又一次躁动了起来,汽车停靠的前方是今晚就餐的饭店,一群人像饿虎扑食般冲了过去,好一番人声鼎沸的景象。
(六)
餐馆的老板,目不转睛把我们盯着,随后对我们露出浅浅的微笑,是很官方的那种。一行的同伴摩肩接踵的挤进包厢,像是期待着盛大的晚宴。我们围着圆桌坐下,耐不住寂寞的同伴又不自觉的开始了寒暄。我们坐的包厢最靠里面,仔细一望就可以看到整条回廊。昏暗中,餐厅的服务员穿着宽松的厨师袍,远远的朝我们走来,手里的水壶在灯光的照射下还闪着浅浅的银光。我朝他应付似的笑了笑,不语。服务员熟练的从我们身边走过,热情的为每个人沏上了一盏新茶,完毕,转过身,匆匆,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刚倒的热茶还悠闲的冒着白气,杯底的茶梗轻轻摆动似乎透露着什么讯息。最后还是我打破了僵局,先是调侃,然后放声大笑,也许是没心没肺的大笑加上手舞足蹈的肢体语言,很容易便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如此,我俨然成了一场无聊的茶话会的制造者。
晒干的青豆被习惯性的放在桌子上,没上菜之前,这一盘小小的豆子自然成了难得的美味。一阵哄抢中,装青豆的盘子空了大半,洒落一桌的青豆屑,几颗哄抢中无意滚落的豆子散落在桌子的边缘,没人要去动他,由它静静的呆在那里。
菜终于上了,和中午一样,还是鲶鱼。墙角那边已经传来几个同伴的咒骂声,我呆若木鸡的望着,迟迟不肯下筷。这时,旁边的同伴忽然惊叫了一声“快看,这鱼还在动”,我下意识的擦了擦眼睛,凑上前去。只见那黄褐色的鱼块真的还在颤动,像人体的血管一张一合似的,难道是死去的鲶鱼最后的哭诉,还是翻滚的热水上有节奏的附和?我默默的低下头,不敢看。
兴头上的同伴还在拿着那刚刚跳动的鱼块无聊的打趣,只是没有人愿意下筷。充斥着道德洁癖的我狠狠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权当对这死去的生灵最后的敬畏。最后,一顿全鱼宴就在这一张一合的跳动中不欢而散,餐桌上陷入一片死气沉沉的沉默。
说来也巧,两个装满方便面的大箱子被重重的放到了地上,鼓鼓的,两袋方便面从未贴胶带的封口中自然的滚落了出来。饿了快10几个小时的人我们,也只有靠这些速食食品勉强充饥。但是即便如此,也好过腹中的空空如也,将就吃吧。
热腾腾的方便面冒着热气,说来也怪,平时不怎么待见的垃圾食品,此时却成了口中的珍馐百味。是因为饿了太久,还是本当如此,我不去考究,还是先喂饱胃。
新年的钟声指向12点,五彩的烟花照亮了半边天空,欢乐的气氛从烟花碎落的烟灰中四散开来。原本寂静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人声,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像是在酝酿新年新的气象。终于,大家疲惫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欢容,是希望么?也许尚未可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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