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草原

2020-03-09 11:07 编辑:章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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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

貌似相同的水土,却演绎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蒙古人,你从来都是遥远而亲切地生活在我的幻想之中。

迎宾的马队排出来,洁白的哈达捧上来,吉祥的歌儿唱起来。多么甘醇的芳香,我沉醉的心儿微颤。

酒是你们的血液,马背是你们的摇篮,草原是你们一生都走不出的家园。

剽悍的身躯、朴拙的容颜里,凝结着多少粗犷与果敢;日月的轮回、风霜的剥蚀,改变不了骨血里的勇猛与善良。

仗刀长歌、跃马扬鞭、快意恩仇,真正的英雄,在苍穹之下放牧着悠然。

——蒙古人,是大地上最韧性的一根草,你的气度和血性,穿过无边无垠的绿色,令我泪眼婆娑。

敖包相会

缱绻的情思,乘着歌声的翅膀,飞过千山万水,在每一个虔诚的心头降落。

敖包,梦中的情人,我与你相会在草原深处,相会在时光的深处。

缘引神秘的呼唤,我穿越八百里迢迢征尘匆匆而来,是为了印证什么?古老的路标如先祖的谶语,无言地立在那里,指引着从人间通往天堂的道路。

大地上沉实凝重的图腾。

双手合十,敖包三周的长度,即是今生到来世的距离,这短暂的旅程,让我来不及许完三个宏愿。

祝福的时刻已经来临。

在清洌的美酒里,在苍凉的歌声里,我沉郁的心舒展如天边那朵圣洁的白云——

马头琴

盛装的蒙古汉子怀抱着斑驳的马头琴,怀抱着属于他的山川、日月。

成吉思汗站在塑像上,看着这一切。风鼓起他的战袍,像头马的长鬃。

琴声讲述着马儿的狂奔、羊儿的漫步,讲述着草原的黎明和夜晚。我们席地而坐,在嶙峋的手指引领下,小心翼翼地,更深地走进草原。

在音乐面前,语言是多余的。犹如真正的骑士,根本不需要鞍。

障碍是心中一道可有可无的矮墙。

蒙古包像安泰一样,牢牢地吸附在大地母亲的胸膛上。

门,闲适地敞着。门,成为一幅草原的剪影:蓝蓝的天空上,白云散淡地飘着;绿绿的草地上,马在马头琴的低诉中,默默地吃草。

我则在时光的断层间,犹疑地呆望着。

世间万种风情在旋转与周游中丧失,或者留存;毁灭或者永恒。

——马在死后得到永生,人在死后会怎样?

草原的夜晚

天籁降临。

我们坐在静寂的草原上,仰望星空。

如何地沉静啊。

没有了马帮的杂沓,没有了赛场上的呐喊,没有了悠远的歌声,甚至,也没有了骆驼咀嚼的声音,没有了秋虫的低鸣——

——而气息还在。

青草的气息是绿色的,月华的气息是沁凉的,黑夜的气息是氤氲的。静悄悄地释放。

身后,是一片喧嚣的流泻的灯光。

换一个视角,就有一种全然不同的人生。

昨夜篝火

月白的天际渐渐滋润,直至洇成一大片玫瑰红。

然后,在蒙古包的背后,在一排风景般的杨树背后,太陽跳跃着——横空出世。

昨夜的狂欢已经熄灭,人们在睡梦中续接着欢乐;昨夜的篝火已转世为粉身碎骨的灰烬。一定是夜凉的洞箫,吹灭了满地星火、满天星光。

可是,在一截断炭似的木头上,我发现了星星般的闪烁。轻轻吹去,火焰骤然孩子般被唤醒。

——我惊愕了。

整整一夜,它仍执著地抱着求生的渴望,希冀有一阵风融化它们行将僵滞的血液。星星之火,是温暖的另一种诠释;是生命的另一种开篇。

每一根草都听到了木头的歌唱。

每一个夜晚都是一场温馨的伤。

断线的风筝

我一路追寻而来,在你陨落的地方,低下沉思的头颅。

你静静地躺在那里。

分开繁茂的草,我看见你没有任何生气与姿彩地躺在那里。天空有你的航线,大地不过是你的憩园。

不知是哪一缕俏皮的风改变了你的命运。你欢呼着狂奔,不知所措,在绿色中迷失。挣脱沉重,未必是一身轻松。挣脱这一份沉重,同时,还会累加上另一种沉重。你周遭的种种光环,是你飘扬起来的理由。

所有的仰望,都是因为有了约束。

在桎梏中彰显尊严与华贵。

蒙古女孩

世界这么大,我们却在那个小餐厅里,相遇。

你端着酸奶和乌日莫来到我的面前。我叫住你。你干净的脸上满是纯洁和羞涩。

在一小片纸上,你一边写下你的名字,一边不好意思地说:中文写得不好,别笑话我。果然,字迹像你的面容一样稚嫩、羞怯——苏布敦格日乐,美丽的"珠光"。你的中文名字叫璘玥。

这就是清太宗孝庄文皇后的后代,是米丹的后人。

静悄悄的嬗变。

蒙古族的女性有足够的智慧、英勇,但也不缺少妩媚与温柔,她们的人格魅力中充满"铁血"与"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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