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放牛的时光

文/海淘

小时候，早上早起对我来说很难，感觉全世界都在阻止我起床,可能是种神秘的力量，想把我封印在床上，但农务繁忙时，老妈一根棍子轻易就把这世界性的难题解决了。

清晨，整个世界都是雾蒙蒙的，但当太阳冉冉升起时，薄薄雾气开始骚动起来，一屡屡的消失，大地一分一分地显露出来。田间小路，仿佛一副淡淡的水墨画，我牵着牛儿穿梭在水墨画里，闻着弥漫的青草香。

因为还得赶早饭，所以早上放牛的时间很紧，不能和平时一样扔在河边就不管了。非得走田间小路，那里的草很肥厚，可以短时间填饱它的肚子。即使草很多很嫩，牛儿也还是会不老实的，趁着你不注意就把旁边的庄稼偷上一口，你得牵着它，管着它。那时我想，外表老实巴交的牛儿，为什么会偷偷摸摸呢？难道牛和人一样也是禁不住诱惑的？

当太阳开始发威时，蚊虫会多起来，牛儿就会在小水沟里，就地蹲下，左右翻滚，故意蹭出一身黑黑的泥，是防暑降温，也是防蚊虫叮咬。但是作为放牛的主就得担惊受怕了，你只能防着它抖身时的黑泥，却防不住撒着欢的尾巴，会冷不盯的甩你一身泥巴。你狠狠的朝他屁股踹它几脚，它皮厚，跟没事一样，还会回头瞟你一眼，仿佛在不服气地说：“小样，我只是在赶蚊子！”

看着牛肚鼓了起来，就可以把牛儿扔到河边的草地上了，
看着牛儿一本正经的吃草，我经常会放开绳子，自己去玩耍，
尽管我知道牛儿很爱搞事情。一次，一个不留神，牛儿不见了，翻江倒海，掘地三尺也没能找到，原来牛跑到河对面偷吃人家的秧苗被牵走了。心急如焚，六神无主，只能回家搬救兵，结局自然是悲剧，少不了一顿胖揍。妈妈问是不是我的错，摸着打红的屁股，我只能点头，是，好像又不是！

远处，灰蒙蒙的屋顶，升起一道道白色的炊烟，慢悠悠，轻盈盈，在村子上空徘徊着，氤氲着。该回去吃饭去了，妈妈在前面，我和牛儿低着头，乖乖的跟在后面，不敢吭声....

我们都很向往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但是人生大部分时间里，需要给出这样那样的承诺，而承诺的近义词是束缚，不觉中，我们却是选择了束缚，而父母的教育和管制，就如同这限制牛自由的绳子，束缚着我们走正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