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林场

文字/齐伦

     我叫周陆夷，今天是七月初八，现在我正在参加杨玄芝老太爷的葬礼，杨老太爷年轻时不知从何处得到一笔横财，他借着这笔横财发家致富，这些年一直接济村里的穷人，因此在村里颇有一些威望。
平日里他为人和蔼大方，不拘小节在村里有着极大的影响力。他也定下一个规矩每到七月都不能从村东边的林场经过。
     “ 七月七，鬼门开，百鬼行，生人避。杨老太爷不顾禁忌横穿林场，遭厉鬼索命。才有此惨状。”
李曲衍一边说一边哭着还时不时悄悄看看周围众人的反应。李曲衍本是游历四方的一个道士，他到了我们这里之后便说我们这里阴气聚集，厉鬼横行便留在了这里，听人说他道法高深，曾在东边林场斩杀了一个恶鬼，但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他。
 众人听着李曲衍的说辞，不禁联想到了东边林场。
原来这林场在以前是专门用来斩杀死囚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慢慢废弃了改做了一个伐木场，因为这里树木茂盛，伐木场的经济效益很好。
奇怪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让伐木场里的房屋全部倒塌，连带着五十多人都死在了哪里。
奇怪的是，仅有一河之隔的村庄却毫无感觉。后来人们才发现在林场的人全都死了。当时就有人说有厉鬼作祟，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那时杨老太爷出面在林场中央竖了一个巨大洁白的观音像以此来镇压厉鬼。
前几日不知为何就在前天这观音像毫无征兆地倒塌了杨老太爷带着几个胆子大的人连夜赶去查看，却只有杨老太爷一个人回来。
杨老太爷回来之后，见到人的第一句话就是：“林……场……李……”不等话说完就气绝身亡。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林场的种种，都认为是厉鬼索命，见此情形李曲衍，借机卖起了他的符纸，众人争相购买。
此时李曲衍的脸上挂满了笑容，眼里全是钱。而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却感觉不是厉鬼而是另有隐情。所以我决定夜探林场，一探究竟！
当晚我就把我的决定告诉了我的好兄弟白皓旰，他听着我要夜林场的决定一脸震惊的看着我“你不想要命了吗？杨老太爷可才死了啊？你就不怕跟他一样吗？”他声嘶力竭地吼着。
而我一脸平静地将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他本是不想去的。但经不住我的再三请求就和我一起去了。
临行前他带上了从李曲衍那里买来的一整套行头：桃木剑、金钱剑、一沓符纸和用黑狗血浸泡过的墨斗，而在临走之前我偷偷拿了一把小刀藏在身上。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荒凉的小路上，路边的树上不时的传出几声乌鸦的叫声，路上我和白皓旰两个孤寂的背影飞快地移动着，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林场，我们看着眼前荒芜的林场，一时之间不知应该怎么办才好，最后我们还是决定先前往倒塌的观音像那里一探究竟。
当我们赶到观音脚下时林场突然起了大雾，一时之间我们难以看清，四面八方的凉意伴随着阵阵乌鸦的啼叫声从四面八方向我们袭来，此时白皓旰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嘴里不断喊着鬼来了，鬼来了，拔腿就要跑。
我一下把他拉住，让他冷静而他则不断挣扎着。顺手就抽出那把桃木剑向我砍来，我侧身躲过。他也趁机挣脱了我的手不知道向什么方向跑了嘴里一直喊着，鬼来了，鬼来了。因为大雾还未散去。我望着他跑的方向，不确定那是什么方向，若是一不小心在这里迷了路怕是就得把小命交代在这了，想到这我就待在了原地静待大雾散去。
不一会儿大雾散去那倒塌的观音像也露出了他的真容，原来这观音像只是用泥土塑的，在外面涂上了一层厚厚的石灰这次观音像的倒塌就是因为雨水的侵蚀。


 这观音像可是杨老太爷修的。他又怎么会如此偷工减料呢？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耳边似乎响起了白皓旰叫喊声，我心里猛的一颤。

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极力地跑去。不知过了多久我跑到了伐木场，在这里我发现了一把破碎的桃木剑，和散落了一地的铜钱，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这里一看明显就有过激烈打斗的痕迹难道这里真的有鬼？
我下意识地把手伸向口袋拿出了小刀紧紧握住。
此时我发现在前面一堆杂乱的木头后面有着隐隐的火光，不仔细看几乎不能发现。
我悄悄走过去将背紧紧贴在木头后面此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讲着：“你这个小崽子胆子可真不小，竟然敢在这个时候来这儿，你向我买那身行头的时候我就感觉你小子不对劲，没想到你还真敢来，刚好让你给那个老鬼做个伴。”
我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将他所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暗想看来白皓旰是凶多吉少了，想到这一股股恐惧像潮水猛兽般向我袭来，额头上顿时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或许是太过紧张手中的小刀突然从我的手上脱落，小刀掉落的声音也惊到了那东西，我捡起刀起身就跑。
因为之前从倒塌的观音像跑到了这里已经消耗了我大部分体力，很快我就被那东西追上，此时我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李曲衍！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喊出了他的名字，他冷笑一声，用极其狰狞的眼光看着我。
我一脸惊愕的望着他，故作镇静小心翼翼的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他毫不在意的说 “既然你想知道，就让你死个明白。那杨玄芝年轻时游手好闲，整天不务正业，他在林场发现这里有许多经商之人经过一时起了歹心在某一个晚上他借着夜色将一个过往的富商杀死在这他毁尸灭迹之时，刚好碰上了我。于是便与我约定，将他的财产做二八分并许诺让我在此处安居。”
“这么说之前传言林场有鬼，全是你们两个装神弄鬼？”我顿了顿问道。“没错，他告诉我旁人林场有鬼。而我借着道士的身份卖符赚钱本来我俩相安无事，可那知他的心肠太坏，竟然怕我将当年的事抖落出来想要将我杀之而后快，他本就死有余辜。”
李曲衍承认了他杀了人但从他的脸上几乎看不到波澜似乎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一样。
而我则颤颤巍巍的问他“所以是你设计杀了他？”
“没错”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形状像鬼爪的几把钢刃向我走来，我惊恐万分，感到浓浓的杀意向我袭来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我转身就跑，可终究还是没跑过。    

     他举着钢刃向我袭来我侧身躲过，可我的手臂依然被他划伤转瞬之间就出现了几条血淋淋的伤疤，这伤疤就好像是鬼抓的一样。

血止不住往外喷涌白森森的骨头若隐若现剧烈的疼痛立刻使我身体一颤不住向后退了几步，他又快步上前照着我的头猛的劈下我下意识拿出小刀向着他的钢刃挡去没想到钢刃从他的手中被震脱，原来是他在和白皓旰的打斗之中手臂受了伤。
我抓住时机一刀向他的心脏捅去，他表情瞬间变得狰狞无比他想闪身躲过却已来不及，瞬间冰凉的小刀刺入他的心脏之中，我猛的将刀向下一划就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条血路，同时他举起另一只血爪向我袭来，我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拔出他的胸口前的小刀，转身就跑。鲜血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不一会他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拖着受伤的手臂跑离了林场，此时天刚蒙蒙亮，朝阳洒落在地面上，地面上滴落的血滴在朝阳的映射下，变为了金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