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韩干马》

2023-04-22 05:50 编辑:路夏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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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驾南幸②,将八十年,秦兵洮马③不复可见④,志士所共叹也。观此画使人作关辅河渭之梦⑤,殆欲霣涕矣。

  嘉泰甲子十月二十一日⑥,山阴陆某书。

  (《渭南文集》)

  注释①韩干——唐代大画家,善画人物及鞍马。②大驾南幸——指宋高宗南迁事,至此七十七年。公元1127年金兵攻占汴京(今开封市),高宗即位,迁都临安(今杭州市)。③秦兵洮(tao)马——北宋中期以后,关中的军队,因为不断和西夏作战,比较强悍。关中为古秦地,故称秦兵。洮水出自甘肃省临潭县西北,入黄河,其流域出良马,故称洮马。

  ④不复可见——南宋后,秦岭以北及洮水流域已经沦陷,故不可见。⑤关辅——汉时于长安及其附近置京兆、左冯翊、右扶风三郡,总称关中三辅,在今陕西省渭水流域。⑥嘉泰甲子——即嘉泰四年(1204年),此年陆游80岁,上距南宋迁都77年。

  赏析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理想,古今往来,不外如是。陆游所处的南宋时期,正是国势羸弱,内忧外患的时期,收复中原、建功立业,就成为陆游等人不死的理想。但是,南宋朝廷偏安一隅妥协投降的政治态度,使得陆游等一代人壮志难酬,抱憾终生。因此,每遇一事一物,便使陆游触景生情,感慨万千。这篇短文,本为韩干所画之马而起,但文中并无一字著意于此,而是放笔于今,直抒胸臆,感慨系之,通篇流动着作者志图恢复的拳拳之心。汉唐尚武,国势强盛,从皇帝至民间,爱马之风日盛,韩干画马,便略见一斑。对于南宋的陆游来说,这时欣赏唐代的骏马图,自然悲从中来,感慨不已。文章起笔,一句“大驾南幸,将八十年,秦兵洮马不复可见,志士所共叹也。”道出了多少人欲罢不能,欲说还休的悲慨,无须造作,无须矫饰,而是脱口即出,即景会心,字字真切,字字叩心,不堪回首。抚今思昔:“观此画使人作关辅河渭之梦,殆欲霣涕矣。”后一句,自然之至,将作者观画的心绪表露以尽,也点明了作者此时为韩干画马作跋的耿耿之心。

  全文仅两句话,寥寥几十个字,但却文气鼓荡,沉郁顿挫,情而不滥,朴而不陋,显示了晚年陆游的创作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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